抗议?砸伤?
不安顿时百倍奔涌,何韵玲忙朝钢铁厂奔去。
一到门口,就见到心碎的一幕——
一群高大的男人,竟压着她年迈的阿爸,狠狠的打!
“住手!”
她嘶喊着冲过去,拼了命抱着满头是血,奄奄一息的阿爸,哽咽喊:“你们再打下去,就要把我阿爸打死了!”
“杀人偿命,你们是都想吃牢房吗?!”
一听吃牢饭,众人这才住手,但还是梗着脖子叫嚣:“谁让你爸不发工资,我家里都穷得揭不开锅了!都等着工资救命呢!”
“半年前刚卖了一批钢材,还有一半尾款进了你爸的口袋,他非扣着不发,是想贪污留着做棺材吗!”
“就是!赶紧发钱!”
眼见着人群又上前推搡,何韵玲忙用身体护住阿爸。
可老人昏迷,血一直流,连呼吸都越来越弱了……
“阿爸……”
她急的发抖,之前在电话外也听得清清楚楚,那批钢材的尾款根本没到阿爸手里。
可这话被她说出来,他们听得进去吗?
情急之下,她忽得‘扑通’跪下——
“各位大哥叔伯,我阿爸不是有钱不发,是尾款没到他手上,我替我爸保证只要钱到了一定第一时间发!”
“如果我有半句谎言,就叫我天打五雷轰,不得好死!”
一边说,她一边磕头。
“求求你们让一让路,我阿爸再不去卫生院,他就要死了……”
“……求求你们了!”
跪了一个又一个,她的额头刹那一片殷红,鲜血从眉心滑下,顷刻染了大半张脸。
众人被她这不要命的法子唬住了,何韵玲这才带着人,一步一步艰难地迎着寒风去了卫生院。
失血过多,老人直到晚上才醒来。
却第一时间说:“阿爸这里没事,不用守着,你和松烨新婚,这么晚还不回去,他肯定着急。”
何韵玲跪在床边,紧紧拉着阿爸枯糙的手,哽咽:“阿爸,你都被打成这样了,还担心我……我们一起想法子,先把工资的事解决好不好?”
“不用……我自己的事自己能解决。”
“可是——”
哪知老人突然猛地咳起来。
“阿爸!”
何韵玲慌忙倒水,可为了不让阿爸担心,她事先放下头发挡住了额头的伤痕,也拆了左腕骨的绷带。
此刻左手挣扎一样刺痛,她颤巍巍倒了半天才倒一杯水:“阿爸,快喝水,您别吓我……”
喝了水,老人缓过来后,何韵玲的泪却落个不停。
“傻丫头,又跟阿爸倔了?”
老人放下水杯,叹息劝慰:“都说了阿爸没事……你现在嫁人了,这倔脾气可要好好改一改,虽然松烨这些年对你好,一直顺着你,但是现在结婚了,是一大家子生活。”
“他们家看重名声,你要适当的软一点,退步一点……”
何韵玲越听,心头越堵。
自己要怎么退呢?
陆梓霞都堂而皇之登堂入室,所有人都向着陆梓霞……
但脸上,何韵玲却微笑着擦干眼泪,跟着没事人一样:“好……我听您的,这就回去。”
她不想让阿爸担心。
一步三回头,走出病房,刚一关上门,眼泪又止不住落下。
缓了片刻,她才抬脚离开,谁知刚走出走廊拐角却迎面碰上一天没见的秦松烨!
“松烨?”
她心头一喜,迫不及待问:“你是来看望我阿——”
与此同时,男人却蹙眉冷脸,不满指责:“韵玲,你想了一天,终于知道来卫生院和梓霞道个歉了?”
何韵玲一哽,这才发现秦松烨手中握着一个粉色的热水壶。
刹那,荒唐奔涌,她不可置信问:“所以,你一整晚没回去,就是一直在医院照顾陆梓霞?”
对视间,秦松烨竟毫不心虚,理所当然道:“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