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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虞惟朝孟镜身后看了看,只有几个提着购物袋的中年女人。
  小男孩确实是在喊孟镜“爸爸”。
  仔细看,小男孩和孟镜的眉眼确有几分像。
  孟镜没有和虞惟打招呼,直接走到小男孩身边,冷声道:“孟璋,你碰到别人了,去道歉。”
  刚刚还顽劣不堪的孩子,此时竟被孟镜的话吓得老实起来。
  孟璋漂亮的大眼睛中泪光闪烁,朝虞惟鞠了一躬,“姐姐,我刚刚不小心碰到你,对不起。”
  虞惟瞬间觉得“姐姐”不香了。
  毕竟和孟镜差着辈呢!
  小家伙可怜巴巴的表情令虞惟心软,她伸手摸了下孟璋的小脑瓜,“姐姐说过没事儿的。”
  孟璋无助地盯着孟镜,孟镜语气缓了缓,“去玩吧。”
  “谢谢爸爸。”孟璋像只出笼鸟儿,跑向一侧的游乐场。
  虞惟看了看孟璋,又看了看孟镜,心中有无数个问号却不知道从何说起。
  才二十七岁的孟镜,竟然有个六七岁的儿子!
  疑惑,震惊,一股脑涌上虞惟心头。
  她体内像长了把蓬草,带着刺儿,不停地扎在五脏六腑上。
  “你儿子很可爱。”虞惟试了好几次才说出这么一句。
  孟镜轻轻“嗯”了声,“我很少有时间陪他,他从小就怕我。”
  小家伙看孟镜的表情带着深深的敬畏,确切的说是害怕。
  虞惟有个很大的疑问原本不想提,但好奇心作祟,问孟镜:“孟璋的妈妈呢?”
  “孟璋生下来就没见过妈妈。”孟镜神色平静,“他是我一个人养大的。”
  虞惟直接懵圈!
  说实话,除了白玖凝,她并没有听说孟镜有什么交往过密的女人。
  但孩子摆在那儿,逼着她不得不往深处想。
  她猜孟镜肯定和某个女人有过一段感情,分道扬镳后孩子归了孟镜。
  但有一点她想不通,孩子妈妈不在身边,孟镜非但不和儿子同住,为什么还常常对儿子板着个臭脸?
  “都生了孩子怎么又分开呢?”虞惟试探地问,“其实孩子跟着妈妈会更好。”
  孟镜沉默,目光落在游乐场中的孟璋身上。
  手机响起,郑沅在微信中说排到号了,催她赶紧过去。
  “我和郑沅在‘留香记’吃火锅,你和孟璋要不要一起过去?”虞惟问。
  孟镜缓缓道:“上周就和我定好了,他待会儿要去吃披萨。”
  “也好。”虞惟转身离开。
  坐到餐椅上,虞惟心里莫名不舒服。
  呵呵,她的第一个男人竟然有个六七岁的儿子!
  她以为的高冷之花,竟然是个历经风月的老手!
  明明是场你情我愿的男欢女爱,她却有种说不出的懊悔。
  郑沅看出她心不在焉,忙问:“说去买水空着手回来,是不是遇到周渣男了?”
  虞惟摇头,“小沅,你说什么情况下,孩子会从出生就跟着爸爸,从未见过妈妈?”
  “只有两种可能,要么孩子生下来妈妈就没了;要么妈妈不喜欢爸爸,爸爸非常爱妈妈,孩子生下来就成了妈妈重获自由的砝码。”郑沅说。
  虞惟还是想不通孟镜和孟璋属于哪一种。
  回到君悦府,虞惟瞅哪里都不顺眼。
  她摘下的高岭之花,多年前就有了女人生了儿子。
  她豁出脸面抛却女人的矜持,只为睡到他。
  但,可笑的是——她费尽心机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了个二手男人!
  虞惟烦乱不堪,站在卧室的阳台上连抽几根烟。
  其实她和孟镜睡觉是想刺激白玖凝,现在白玖凝被踢出局,她的目的已经达到,她不该生气的。
  想到这儿,虞惟的心情才渐渐平复下来。
  十一点半孟镜回来了。
  她躺床上,没有打招呼的欲望。
  孟镜却敲响了她卧室的门,“孟璋托我给你带了慕斯蛋糕。”
  “晚上我不吃甜食,放冰箱吧。”虞惟没好气地回。
  外面的孟镜没了动静。
  虞惟下床拧开门,客厅漆黑一片,只有书房亮着灯。
  她想看看孟镜在做什么,故意去了书房对面的洗漱间。
  孟镜衣服都没换,单手支额坐在书桌前,神色很是疲惫。
  “这么晚了,孟律师还不睡么?”虞惟笑着走进书房。
  “明天有个案子要开庭,睡不着。”孟镜说着脱掉外套,扫了虞惟一眼,“虞小姐也睡不着?”
  虞惟坐到他对面,“都是失眠的同道中人,聊会儿。”
  “想聊什么?”孟镜解开衬衫袖扣,幽深的眸底带着几分戏谑,“虞小姐是不是想问我怎么会有个六岁的孩子,孩子的妈妈在哪里,为什么不跟孟璋妈妈生活在一起,嗯?”
  “孟律师真是聪明。”虞惟也不藏着掖着,笑吟吟盯着他,“没别的意思,就怕我们隔三差五地睡觉影响到你的家庭关系。”
  “炮友怎么会影响到家庭关系呢。”孟镜说的云淡风轻,“就算不是虞小姐,也会有张小姐李小姐。成年人嘛,偶尔有需求很正常。”
  虞惟对孟镜的认知再次被颠覆。
  原来,即便她没有主动撩上他,他也会找其他女人。
  “早点睡吧,明天还要上班。”虞惟转身就走,不料孟镜忽然伸手,把她扯入怀中。
  孟镜的吻落下,虞惟一改往日的主动,侧身躲避。
  他的唇擦着虞惟的脸颊落在脖颈上,虞惟用力推他,两人同时跌在书桌旁的沙发里。
  虞惟满脑子想的都是六岁的孟璋,用了抵死不从的决心。
  两人拉扯几个回合,孟镜放开身下的女人,站到窗前点支烟,“知道我有个儿子,就嫌弃我了?”
  虞惟没有急着回卧室,拢好凌乱的衣衫,黯声说:“今天没心情。”
  “晚安。”孟镜把半截烟掐灭,下了逐客令。
  虞惟回到卧室,把房门反锁。
  孟镜在书房呆了会儿,依旧心火难消,只好去洗漱间冲了个冷水澡。
  再度折返书房,看到手机上有个未接来电,忙回拨过去。
  “孟律师,袭击虞小姐的混混已经落网。但有人向局里施压,要把他们保释出去。”手机那边的男人态度很恭谨。
  孟镜双眼紧闭,单手揉着太阳穴,淡声问:“谁在施压?”
  男人沉默了会儿才说:“刚开始是白玖凝,后来虞天德的老婆也出面了,找人打通了关系。”
  “现在是法治社会,不能因为有关系就颠倒黑白是吧。”孟镜嗓音幽幽,把手机放到书桌上。
  “孟律师说的极是。虞小姐的事儿,一定会有个公平公正的结果。”男人的声音带着讨好。
  这一夜,孟镜睡在了书房的沙发上。
  醒来,已是上午七点半。
  虞惟早就走了,但餐桌上有她留的早餐,煎蛋,热牛奶,还有两片烤的焦黄的吐司。
  孟镜穿戴完毕正要出门,发现冰箱上贴了张粉色便签,上面写着:孟律师,一定要吃早餐啊!
  毋庸置疑,是虞惟留的。
  他愣了愣,放下公文包坐到餐椅上,喝了牛奶,吃了片吐司。
  吃早餐的感觉还不错。
  虞惟到公司比较早,打卡时遇到了赵招娣。
  两人你看我,我看你,僵持了足足一分钟,最终还是虞惟喊了声“赵组长。”
  赵招娣沉着脸“嗯”了声,“听财务说,你拿到个二百万的单子。”
  “客户已经付了百分之二十预付款。”虞惟腰杆挺得笔直。
  “我知道了。”赵招娣依旧高高在上,没有一句赞美之词。
  虞惟惊奇地发现一向素颜示人的赵招娣竟然化了妆。
  任何人化妆都会多多少少增添些美感,但赵招娣的脸却显得很突兀。
  谢楚的单子救了C组的急,老吴他们对虞惟“敬若神明”,狗腿地帮虞惟打水,拿快递,买来各种小零食进行投喂。
  一天下来,虞惟过得很舒心。
  临下班,虞惟拨通派出所电话,问那两个人渣抓到没有,有没有找出幕后指使人。
  接电话的是个年轻的女警,安慰她不要着急,还说案件正在走程序,等有了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当事人。
  虞惟深信不疑,毕竟才过了一个工作日。
  驾车回君悦府的路上,谢楚的电话打来,说谢母心血来潮要见她,让她再去一趟谢家。
  欸,吃人嘴软,拿人手短。
  虞惟爽快应下,两人定下碰面的地址。
  谢楚正要挂电话,虞惟叫住他,“打听个事儿,孟镜是不是有个六岁的儿子?”
  “你说的是孟璋吧,这事儿放整个锦城,知情人不多,但我早就知道。”谢楚笑出声,“孟璋是在M国出生的,还没足月就被行哥带回锦城了。”
  “孟璋的妈妈呢?”虞惟急切地问,“那么可爱的孩子,都被孟镜的臭脾气给吓傻了。”
  “这么多年,行哥对孟璋的生母闭口不谈。”谢楚忽然压低声音,“行哥有个初恋,刻骨铭心那种。自从行哥把孟璋带回锦城,两人就闹掰了,行哥独自抚养儿子,初恋留在M国,嫁了一位美籍华人。”
  “原来是这样。”虞惟有些心塞。
  “还有个内部消息,行哥的初恋半年前离婚,最近就要回来。”谢楚吁了口气,“也不知道两人会不会破镜重圆。”
  “有孩子在,肯定会啊。”虞惟放下手机,孟镜的电话打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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