衙役们用整齐的长音喊出“威~武~”,本来还有些喧闹的朝堂瞬间肃静了。
京兆府尹开口道“堂下何人,状告何事?”
祁妙上前,将事情娓娓道来。
衙役也呈上账本,府尹看完,瞬间怒极,“在我京兆府管辖的地界,竟然还能出这种事情,如今证据确凿,你们可有话要说”。
王掌柜跪地连连喊冤“大人,草民是冤枉的,都是……”
还未说完,李氏和祁士礼正好赶到,李氏连忙上去,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王掌柜。
王掌柜看到李氏来了,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,“夫人,快救我啊,夫人,我都是……”
“王掌柜,没想到你竟做出这等子事来,我当初看你为人老实,这才应了你这个差事,你可知道,贪墨那么多银钱可是要掉脑袋的,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,就没有想过自己一家老小吗?”
本来以为自己得救的王掌柜,眼中的光渐渐暗淡下去了,去车保帅嘛,他自是懂得。
京兆府尹一看,有人扰乱堂中秩序,一拍惊堂木怒道,“堂下何人,未得本官宣传,公然扰乱公堂,来人,将这妇人带下去。”
衙役正欲动手,祁士礼脸青一阵白一阵的踏出来“章府尹,这是内子,听闻事关丞相府,还请见谅。”
府尹一看是祁士礼,眼睛微眯,这祁丞相的面子得给“如此,烦请丞相大人和夫人堂下坐着旁听,莫要扰乱公堂秩序。”
祁士礼知道这京兆府尹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,能这么说已经很给他面子了。
瞪了一眼李氏,转身去下首坐着了。
李氏虽然心里愤恨,可是该说的话也说清楚了,使劲拽着手中的帕子跟着祁丞相去坐着了。
章府尹看着祁士礼落座,又重新发问“王掌柜,你刚才说你冤枉,你可辩驳?”
刚才还大呼自己冤枉的王掌柜,此时犹如一只都白的公鸡,垂头丧气“草明认罪,愿意承担所有罪责。”
李氏听罢,满意的笑笑。
祁妙冷笑着,李氏这招去车保帅可用的真是好啊,可是还有很多铺子庄子亏空,祁妙也想看看,这李氏到底有多少“车”可以弃之。
章府尹哪里不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呢,只不过这王掌柜都认罪了,也就无法了。“你既认罪,命你十日之内,补清亏空,否则死罪难逃。”
王掌柜瞬间坐在了地上,就算是一百日,他也补不了这亏空啊,那些银钱都到了李氏手里了。
章府尹正欲喊退堂,祁妙再度开口道,“大人,我还有几处铺子和庄子,也亏损,我怀疑里面也有文章,还请大人为我做主。”
祁丞相一听,眉头瞬间皱了起来,“你还嫌不够丢人吗?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去再说,章府尹,日理万机,莫在给他添麻烦。”
祁妙一听,这便宜老爹根本不在乎这个女儿受得委屈,只在乎自己的面子,瞬间冷了脸。
不过,有一点说的对,回去说,不然,要是都给掌柜们都抓起来杀了,那亏损谁来填补。
也就顺从的没在说话。
府尹宣布退堂,王掌柜就被衙役带了下去,围观的人也渐渐散去。
章府尹留住正要走的祁丞相说道“祁大人,你府中铺子若是还有这欺上瞒下的恶奴,尽管送来我这京兆府,刚才战王特意来关照,说刚才你家那位小姐是他的朋友,让我一定秉公执法。”
祁丞相一头雾水,这祁妙回京不过两天,是怎么tຊ认识的那位活阎王的。
只能含糊的点头告辞。
回到家中,祁士礼生气的坐在前厅高堂上,指着祁妙便骂道“你说你,回京不过短短两天,竟然就闹到了京兆府,你不嫌丢人吗?”
祁妙低下头,眸中都是冷意,声音却满是委屈“父亲,你别生气了,都是妙儿不好,本来今日是想去去铺子里,给父亲选个玉佩的,却不想发现王掌柜做假账,还欲让店中小二对我们动手,女儿这才叫人报了官的。”
避重就轻嘛,祁妙表示她信手拈来。
说着,还示意阿竹,把刚才选的玉佩递给祁士礼。
祁士礼看着阿竹手中的玉佩,面色有些尴尬,自己是不是对自己这个女儿太过严厉了。
祁士礼讪讪道“妙儿,你有心了,只是以后遇到事情,可以派人回府求救,这种丑事情就不要惊动官府了。”
祁妙从善如流“父亲,我知道了。”
李氏不合时宜的哭声打断父女两人的谈话“嘤嘤嘤,都是我不好,识人不清,被蒙蔽了双眼,嘤嘤嘤……”
祁老夫人听闻祁妙从京兆府回来了,害怕她有事,赶紧就到了前厅,恰好听到了李氏这一句。
“你是不好,交给妙儿的铺子多有亏损,也不知道你是怎么管家的,如今我已派人把管事们都拘在一起了,你看是你来处理,让他们把亏损都补上,还是把他们都移交京兆府呢。”
祁老夫人走到上首坐定,意有所指的说道。
李氏瞬间后槽牙都要咬碎了,这个死老太婆,竟然玩釜底抽薪,早知道当时直接给她下剧毒了。
李氏闷闷的沉声道“都是儿媳管教不利,愿意将功补过,让他们把吃进去的吐出来。”
李氏说这话的时候,心都在滴血,这些年,她将贪墨来的银两,一部分自己花用,一部分补贴娘家弟弟,还有一部分给了那人。还好自己用这些钱置办了许多私产。应该够把账填平了。
祁老夫人斜睨着李氏道“李氏管家不利,管家之权就先交给夏姨娘吧,等什么时候摸清楚了再来管家吧”
祁士礼也有些生气,自己就是太过于宠爱李氏了,导致了她柔弱的不能自理,连个家都管教不好,不能一味的宠爱她了,不然,他迟早沦为整个西京的笑话。便点头同意了。
李氏瞬间想吐血,这个祁妙真是克自己。
这才回来短短两天,就让她吃了那么多哑巴亏,气得脸都绿了。
老夫人摆摆手,让李氏和祁妙先下去了,自己有话要对祁士礼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