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得见温顺乖巧的高林突然回嘴，岳明曦一时还愣住了。
“你……”
“明曦小姐，我的职责就是教你唱昆曲，如果你对我的授课有异议，我可以和你探讨。其他的事情我没义务和你谈。”
岳明曦毕竟年轻，高林嘴上一厉害，她就不知道怎么回嘴了。
又教了半个小时，高林打算离开。
岳明曦突然说，“我爸让我给你拿个礼品，你在客厅等一下。你可别假装客气，我们岳家还是送得起的。”
高林只好站在客厅等着。
礼品没送到，突然就见那条斗牛犬一边狗吠，一边朝着高林狂奔而来。
高林显得脸色煞白，想逃，却见它朝自己扑过来，一下子就咬住她的裤脚。高林挣着要抽出来，却被它咬了一口。
高林疼的直接跌坐在地上。斗牛犬还要朝她的身体扑过来。
“回来。斗斗。”岳明辰喊了一声，那条斗牛犬摇着尾巴从她身上移开去找岳明辰了。
高林疼的喊都流下来，看到岳明曦正得意的对她笑，口型清晰的描述两个字，“活该！”
旁边几个阿姨看到了也只觉得高林可怜，却也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，不敢上前帮忙。
高林将裤脚提起一些，看到了清晰的牙印和渗出的血丝。她撑着一条手臂艰难的站起来，却因为太疼而没站稳。
腰身突然一紧，赵桂菊直接将她横抱了起来。
高林只能看到男人坚毅的下颚轮廓，看不到他的神情。只听他声音沉冷的说，“不管好你的狗，二叔最近正好想吃狗肉。”
岳明辰却不怕他，“你敢吃我的狗，我就告诉爸爸去。”
“好呀。”
岳明曦去拉岳明辰，“不就是一条狗么？再养一条就是了。二叔真要想吃，就给他。”
赵桂菊勾勾唇，“还是明曦懂事。”
他走到门口，又补充了一句，“这种狗乱咬人，别哪天把你们也咬了。别怪二叔没提醒你们。”
“谢谢二叔。”
赵桂菊抱着高林到了车边，低头看到她头靠着他的胸口，手指攥紧了他的衣领。
“很疼？”
高林点点头，却又用虚弱无力的声音说，“我没事。”
“这会子逞什么能？”
赵桂菊给她系好安全带，立刻上了车。
车子在就近的医院停下，赵桂菊抱着她进医院，挂了个急诊。
很快给她打了一针狂犬疫苗，又交代一些事项。
重新回到车内之后，高林低声说，“谢谢。”
见他发动车子，高林想着她这种情况肯定是没法去公寓了，便说，“你随便把我找个地铁口放下，我自己坐地铁回去。”
赵桂菊只是扫了她一眼，没有什么回应。
高林安心的坐着，腿上还有些疼，但已经能忍受。
她也不知道赵桂菊把她往哪带，最多不过把她带回公寓，她也不觉得有什么。
赵桂菊中途接了个电话。
只有简单的一句，“云笙哥，我喝多了，你过来接我。”
赵桂菊嗓音沉静的回复，“地址给我。”
且断电话之后，赵桂菊看了一眼手机进来的信息，在前面调了头。
高林在旁边出声，“岳总你如果有事，就把我在旁边放下吧。”
赵桂菊看一下右边路况，顺势扫她一眼，说，“看来还是不够疼，让你这么多话。”
高林想起他说自己没有说不的权利，便抿紧了嘴唇不再说话了。
高林端坐着，余光看着他洁白袖口露出的修长腕骨，肤色是偏冷白的，骨骼生得极好，完美到每一寸都是毫无瑕疵的，是她见过最精致的手了。
视线慢慢往上，赵桂菊那张明晰立体的侧脸，在微弱的灯光下，显得不太真实。
赵桂菊看过来，高林像是被踩住了尾巴，慌神的看向窗外。
车子在半个小时后停了下来。
赵桂菊解开安全带，言简意赅的吩咐，“等我。”
他下了车。没多久她从窗外看到赵桂菊和简星幼走出来。
车窗半降，简星幼立刻看到了她，笑意微敛。
高林不知道该不该打个招呼，只是看着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，格外登对，觉得有点窒息，呼吸很不顺畅。
简星幼目光从高林身上停留不过一秒，就自动将她忽视，转而看向赵桂菊，“你可没说车上还有人。我是不是坏了你什么好事？”
赵桂菊说，“她被家里狗咬了。”
“斗斗么？那狗不是很乖，我每次过去，看它都很温顺的。莫不是高林做了什么事得罪它？”
赵桂菊玩笑，“能做什么？还能和它抢狗粮么？”
简星幼笑起来，嗔道，“你瞎说什么，人还在场呢。你既然有人在，我另外找人接我吧，白白等你那么久。”
“我让她去后座。”
简星幼摆手，“可别，显得我多苛刻，欺负人似的。何况又是云笙哥最近宠着的人。”
赵桂菊嗓音很沉，带点磁性的语调，“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，别听外头瞎传。”
那句不是重要的人清晰的落在高林的耳朵里，她的手攥紧了胸前的安全带，有一种现在就下车的冲动。
但她忍住了。
知道自己没什么生气的理由。她在赵桂菊那里的定位就是那样。
简星幼笑一下，说，“重不重要你可犯不着和我解释。下次我让你来接我，你还带个人，我可真的和你生气了，弄得我像搭顺风车的。我打电话给司机吧。”
“我陪你。”
“不用啦。你车里还有人呢。我进去等一会儿就行。”
“正好我抽支烟喝点水。”
简星幼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，和他一道进去。
高林坐在车内，因为赵桂菊那句等着，就只能这么干等着。
过了一会儿有车子开过来，赵桂菊和简星幼再度从餐厅里面出来。
赵桂菊绅士的给她打开后座的门，绅士手挡了一下车门，让简星幼弯腰坐进去。
简星幼在车内对他说了什么，赵桂菊勾起薄唇笑了笑，叮嘱了一句将门关上了。
等车子开走，赵桂菊才走回来，上了车。
他似乎心情不错，一手放在方向盘上，侧身对她说，“找个时间去见你外婆吧。”
高林眼睫微颤，略微讶然的看向他。
“顾知华敢动你，让他来找我。”
他这等同于再说，打狗还得看主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