喉间涌起燥意,他一把扯开脖子上的领带,觉得不够,又把衬衣解开。
“夏挽星,再胡闹明天就从玫瑰墅园出去!”
他声线沉哑。
敲门声停了。
片刻,那头传来女孩失落的声音:“那……晚安。”
燥意更甚,他把领带扔到地上,踩着领带走去浴室。
浴室里,没有一丝热气蒸腾。tຊ
男人在喷淋的水下闭上眼,任由冷水冲刷面庞。
操。
这一天天的冷水澡,真他妈够了。
……
夏挽星感觉惹到秦谨之了。
白天不见人,晚上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。
这样下去,她怎么“勾引”?
不行,得主动出击。
夏挽星让司机送到秦氏集团。
刚到楼下,好死不死碰到白幼薇的男朋友秦绎,想躲没来得及,被他拦住。
“夏挽星,这几天你为什么不回家!”
开口就是质问。
要放以前,夏挽星会软糯糯应对两句,可现在,她连多余的表情都不想给。
“那个家不是我的家,况且我回不回关你什么事?你凭什么到我面前指手画脚?”
秦绎有些错愕,不敢相信那个娇软的小姑娘变得如此疾言厉色。
“夏挽星,你这样跟我说话几个意思?你不要忘了是谁在你饿肚子的时候给你送吃的,又是谁在你快冻死的时候救了你!”
闻言,夏挽星冷色消了些:“我念在你的好这些年才跟个尾巴一样讨好你,但并不代表我欠你一辈子。”
这些年夏挽星在白家吃尽苦头,干完活不让她吃饭是经常的事。
那时候秦绎和白幼薇关系好,经常会到白家,可能看夏挽星跟个小脏猫似的可怜,时不时会扔些面包给她。
有一次,她因为不小心打碎了个碗,被白衡州从家里扔出去。
冰天雪地的深冬,她穿着单薄,瑟缩在角落差点冻死,是秦绎把她捡了回去,呆在他家仓库里住了一晚,才没被冻死。
这些,夏挽星都记得。
她也在还。
他们上同一所高中,夏挽星竭尽所能地对秦绎好,殷勤到同学嘲笑的地步,她都不在乎。
从小妈妈就告诉她要知恩图报,她记在心里。
尽管秦绎对她的一再殷勤没有给过好脸色,她都是一笑而过,不放在心上。
直到一次,白幼薇找上她,一巴掌甩在她脸上,骂她贱人,抢她男朋友。
夏挽星被打懵,她从头到尾没有这个意思,而更让她懵的是,当时秦绎就在现场。
对于夏挽星挨的这一巴掌,他没辩解一句,只是冷漠地撇开眼,当作没看见。
自那以后,她心冷疏远,碍于情分和没独立出去,对秦绎保持表面的礼貌。
可秦绎不能接受,他是个自私且矛盾的人。
他一边享受白幼薇的爱意,又一边践踏夏挽星的好意,乐此不疲,直到那一巴掌后,夏挽星疏远,他开始心生不满。
那种不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从何而来。
秦绎阴沉沉地看她:“我就是救路边一只猫都会每天跳到我身上舔舔,你凭什么说还清就还清?”
“走!跟我走!”他上手拉她。
男人力气大,夏挽星用力挣也挣不开,就在她要大喊“救命”的时候,身后响起一道沉冷的声音。
“秦绎,放开她!”
秦绎一愣,转眸看去,手下意识就松了。
这就是来自血脉的压制。
秦谨之是秦绎的堂叔。
夏挽星赶紧跑到秦谨之身后,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抓住男人腰间的衣服,委屈开口:“大叔,他要抓我,把我送回白家!”
秦绎哑了几秒,不是不会回话,而是看夏挽星在秦谨戈身后像变了个人一样,诧异。
秦谨之抬眼,极具压迫力的眸光看向秦绎。
秦绎干咽下口水:“小叔,那个,我不是她说的那个意思……”
“不管是什么意思,以后都不要来缠着她。”秦谨之沉声。
“……是。”
秦绎除了忍气吞声没别的办法。
秦家关系错综复杂,旁支众多,其中最狠最令人惧怕的就是秦谨之。
现在他又最得势,就算不满,也不至于蠢到公然挑衅他。
秦绎坐回车上还是想不通,重重锤了下方向盘。
夏挽星怎么会和秦谨之搞到一起?
别人还好说,他肯定不会放手,但秦谨之……
秦绎咬牙,忽又想到另一件事,嘴角浮起一抹冷笑。
秦谨之又怎么样,一个私生子,得势不过是暂时的,只要他倒台,夏挽星还不是得乖乖回来!
另一边。
夏挽星跟着秦谨之回到玫瑰墅园。
男人拉下领带扔到一边,不疾不徐:“说说,秦绎为什么缠着你?”
“他脑子坏了吧。”夏挽星耸耸肩。
“夏挽星,”男人语气重了些,“我没在开玩笑,把你和他的事都告诉我。”
秦家复杂,秦谨之每一步都在算计中,如今又多了个夏挽星,他没办法不谨慎。
夏挽星意识到事情严肃,放下水杯,认真地把她和秦绎以前的事说了。
但她没把在白家的遭遇说得太细,她自家的事,她不想提太多。
听完,秦谨之敛眉,没吭声。
夏挽星观察他的神情,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戳男人的手臂,小声道:“大叔,是不是我的事让你心烦了?”
“不是。”
“那你板着脸?”
秦谨之转眸看她:“有吗?”
“有,就是现在这样,”夏挽星模仿他冻死人不偿命的神情,“你不笑的样子有点吓人。”
管家林伯在旁边听着,心中腹诽:少爷不笑是正常,笑了那是百年铁树开花。
秦谨之盯着小姑娘一本正经装严肃的样子,忽觉好笑,飞快地翘了下唇,周身冷冽气息收敛大半。
“行了,上去换衣服吧。”
突然看见铁树开花的林伯:??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