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病房里,除了继父,还有二哥,跟大姐都在,只有小弟在上高三没来。
傅子煜一进门,继父对他客气奉承了几句后,就立刻开口问道,「阮芩呢?她怎么没来?」
傅子煜解释道:「她应该是出国了,我已经联系了她,应该明天就会赶到。」
继父一脸惆怅地看向傅子煜,「唉,我们把积蓄都拿出来了,可是手术费还差一大截,医院那边正催着。」
「这没事,我去付一下。」傅子煜没有多说什么,立刻就去了缴费。
事实上他们并不是真的没有钱,而是舍不得把钱花在我妈身上。
去年我妈的治疗费也是我一个人负责了百分之七十。
傅子煜是有钱,但我也不愿意他被他们当成大冤种。
可我只是一抹鬼魂,什么都做不了。
傅子煜走后,大姐一脸不悦:「阮芩怎么跑国外了,还要明天才能到,天啊,我今晚一个人可照顾不了妈妈。」
她看向二哥:「阮铭,你得陪我。」
「我刚不都说了吗?我今晚还得加班。」二哥怼她道:「之前妈妈生病,不都是阮芩一个人照顾吗?她都行,你怎么不行!」
「我就是做不来嘛,而且我一个人在医院害怕!」大姐看向继父,「你老婆生病,其实最该在这照顾的人是你!」
继父气急道:「你们儿女不照顾,想我这个老头子在这忙活?」
「我这老骨头在医院睡一晚上,她还没死,我得先躺棺材了。」
......
我飘在床边,看着躺在病床上输液,吸氧的妈妈。
她看起来很痛苦。
妈妈突然睁开眼,张开嘴嘶哑喊道,「水,给我倒杯水。」
然而大家都在争吵,并没有人听见她说话。
我连忙飘到大家身边,朝他们说话,当然没有人听见。
直到护士进来骂他们不要影响病人,才停了下来。
护士看了看我妈,「病人要喝水,你们都听不见吗?」
大姐这才去倒了水给妈妈喝。
妈妈喝上水的那一瞬间,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,大姐却假装没看见,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。
妈妈嘶哑道:「如果你们都没有空,那请个护工吧,钱明天阮芩回来了会付。」
「那行,就请个护工吧!」大姐连忙跟二哥,继父说。
他们也立刻同意了。
那边傅子煜刚缴完费,就被慕瑶一通电话叫了回去。
奈何傅子煜一走,我的魂魄也只能跟着离开。
第二天晚上继父又打来电话,「阿煜啊, 阮芩怎么还没有来医院?她妈正等着她来照顾呢!护工哪能像家人照顾得那么细致啊!」
傅子煜在玄关换鞋准备出去,听见继父的话,脸色一滞,难以置信地开口道:「阮芩没有去医院?」
「这怎么可能?她向来最关心阿姨了!」
继父得知傅子煜也还没见到我,随即破口大骂。
「她不是还没有回国吧?」
「她这是顾着自己在外面快活,都不管自己妈妈死活了是吗?」
「垃圾玩意,怎么会有这么没有良心的东西,那可是她亲妈!」
「真是养只狗,都比她这白眼狼好!」
......
我在一旁听着继父的骂声,有种扑面而来的窒息感。
在他们眼里,我为他们做什么都是应该的,只要一次没有做好,那做过的一切都是零。
这些年的付出还不如喂了狗。
我再次因为自己的英年早逝而感到庆幸,这辈子他们再也不用面对他们的道德绑架了。
「阿煜,你是阮芩的未婚夫,你岳母的事你得管啊!」
傅子煜:「伯父,阮芩也把我的电话拉黑了,我们都快半个月没有联系了。很显然,她是想要跟我分手。」
「什么?她还要跟你分手?」
「她怎么不上天呢?她还敢跟你分手」
......
继父话还没说完,傅子煜已经不耐烦地挂断了。
从傅子煜的话中,慕瑶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,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走到他身边,「阮芩真的连自己亲生母亲都不管了?」
傅子煜点头,满脸失望点了支烟坐在沙发上。
慕瑶蹲在他的脚边,「阿煜,你怎么想?她应该是真的想要跟你分手了,也不想管她家那些人了。既然分手,你也就没有立场去管她家的事了。」
傅子煜眼睛看向一处,疲惫地揉了揉眉心。
烟雾缭绕,慕瑶咳嗽起来。
傅子煜意识到后,随即把烟掐灭了,「抱歉。」
慕瑶摇了摇头,「没事,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难过。」
傅子煜眼眶微红,嘶哑道:「我那么爱她,她凭什么一声不吭就走了?哪怕是要分手,也应该把话说清楚不是?」
我没有要跟他说清楚吗?
自从他照顾慕瑶开始,他有还有时间跟我说话吗?
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打过去的求救电话,都被他无情的挂断了。
他竟然在怪我,没有跟他把话说清楚?
真是太可笑了!
行啊,傅子煜!下地狱来,我们好好把话说清楚!
我恨得朝他龇牙大骂。
下一秒我就看见慕瑶将他的脑袋抱在怀里,「阿煜,你还有我呢!为了她这种女人,真心不值得。」
呵~
真是恶心到我了。
我有罪可以让我早日投胎做只猫做只狗,为什么要把我的灵魂留在人间,看这种脏东西。
我郁闷地飘回了主卧。
后面几天继父又给傅子煜打了几次电话,但是傅子煜都没有接,也没有再去看我妈。
只是傅子煜精神状态变得不太好,经常心不在焉,或者频繁地看着一件东西走神。
连着好几天煲饭忘记放水,炒菜忘记放盐。
慕瑶当然也看出来他是因为我才会这样,嘴里说着没关系,背地里却恨得咬牙。
一天夜里慕瑶病得严重,傅子煜焦急地把她送去了医院,抢救了一夜,慕瑶才活了下来。
傅子煜病床前握着她的手,直到天亮,慕瑶麻醉过后清醒过来,才安心合了眼。
我越来越看不懂傅子煜了,他爱的究竟是谁?
第二天医生过来告诉他们,慕瑶的情况已经非常严重了,如果一个月内还没有合适的肾源,那她很可能熬不过这个月。
慕瑶绝望地大滴大滴流眼泪。
傅子煜也有些失控,「这么久了,为什么还没有合适的配型,我说过,花多少钱都没有关系,只要能救她。」
医生被他逼的没办法,最后告知道:「其实半个月前是有一个合适的配型的。」
傅子煜:「那让他过来啊!他不愿意?要多少钱才愿意?」
医生:「不是钱的问题,主要是我们现在联系不上她。」
傅子煜:「他是谁?我去找他!」
医生再三解释这不合规矩,但傅子煜使了些手段,还是知道了。
没错,那个能跟慕瑶配型成功的人就是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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