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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西院。
  “小姐,明明是皇上让你做这二少夫人的,老夫人若是不满,怎么不去找皇上说理,反倒责怪起你来。”阿烟不满的嘟囔着。
  “阿烟,以我的身份,却在此番成了将军府居功最大的人,老夫人自然是要生气的。”
  此番回京,只有庄晚二人被盛泽帝大肆封赏,算是名利双收。
  但将军府只得了些金银首饰,傅老夫人自然是不乐意的。
  “可小姐的确在此行出了那么大力的,难道这不是小姐应得的吗?”阿烟嘟着嘴,为庄晚鸣不平。
  “傻阿烟,谁说有的东西是付出了努力就一定该得到的呢。”庄晚点了点阿烟的额头,不欲再多言,匆匆结束了话题。
  “好了,时辰不早,梳洗了歇息吧。”
  阿烟撇了撇嘴,心想:付出了努力不一定能得到,但小姐付出努力后已经得到了,难不成还得还回去吗?
  阿烟心中这样想着,便要脱口而出,一抬头却见庄晚面露疲色,只得将要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。
  窗外的傅北阙静默地站了许久,直到屋内熄了灯,才转身离开了。
  东院,烛火通明。
  “将军今夜可要过来?”林箐坐于铜镜前。
  只见镜中女子妆容精致,娇艳欲滴,此刻却是蛾眉轻蹙,有些紧张地问着大丫鬟玉琴。
  林箐随父亲在边关长大,是看着傅北阙一步步成为白玉关战神的,少女慕艾,自是早已芳心暗许。
  自四年前傅北阙前往玉门关后,今次还是二人婚后第一回相聚,林箐心中自然期盼不已。
  “大少夫人,将军说要在书房处理军务。”玉琴低着头小声回道。
  “是,他才回来,确实有许多军务要忙。”林箐心下失落,只自我安慰似的笑了笑。
  “大少夫人……”玉琴想着适才奴仆所言,面带犹豫,斟酌着开口。
  “将军适才在老夫人房外时,亲自为二少夫人披了大氅,且后来又为她向老夫人求情,不知将军……”
  林箐闻言蹙起蛾眉,只道:“她毕竟也算是救了将军一命,将军心存感激,自是要帮一帮的。”
  “况且皇上金口玉言,若是老夫人执意如此,岂非对圣意不满。”
  林箐虽然说着此话,心中却隐约滑过了什么,略有酸涩。
  玉琴瞧了眼林箐的神色,闭上嘴不再多言。
  次日。
  庄晚琢磨着时辰,亲手做了酒酿圆子往傅明辰房内端去。
  路过的一众奴仆,倒是不再似以往一般轻蔑怠慢,有那机灵的,还主动引起路来,想来皇上的口谕倒是威势极大。
  待进入屋内,便瞧着傅明辰正在桌案前写着什么,见了庄晚,竟一反常态的热情站起身来:“你来得正好,来帮我想想如何给阿晴解释清楚?”
  “解释?”庄晚有些疑惑。
  “自然是你我二人的关系,之前都没找到机会与阿晴说一说。现如今,我必是得给阿晴写一保证书的,可不能让她错怪了去。”
  先前庄晴在白玉关时不是抵御外敌,便是掉落悬崖。
  难得和庄晴独处,傅明辰哪里想得起庄晚,竟是一直不曾和庄晴说清二人关系。
  “我还以为你会为皇上的决定动怒。”庄晚放下膳碗,瞥了眼桌案边撕毁了不知多少的信纸。
  “动怒?为何?”
  “自是我如今的身份。”庄晚提醒。
  “我早与你说过,与身份无关,而是你这个人。”傅明辰看向庄晚,轻扬眉峰。
  “不管你是妾也好,妻也罢,只要在我身边,都是一样的错误。”
  “所以,不管现在你是什么身份,日后都是同样得拨乱反正的。”
  庄晚心中苦笑,抬眼看向傅明辰,实在不知眼前的少年是怎么做到这般深情地说着无情之语的。
  “可是庄晴爱你吗?”庄晚一时忍不住出言质问。
  “我爱她就够了。”傅明辰脱口而出,未有一丝停顿。
  “庄晚,做你自己该做的事,守好本分吧。”傅明辰似想到了什么,盯着庄晚提醒。
  “二少爷何需晚来支招呢,刚才所言想必已胜过千万。”庄晚略显狼狈地避开了少年的眼神。
  话罢便要转身离去,忽顿了顿脚步,冷声道:“二少爷,晚自会做好自己的本分。”
  庄晚轻轻抬脚,步出房门。
  窗外的风卷入房内,桌案上的纸四散纷飞,傅明辰往前几步捡起刚刚写到一半的信纸。
  “大哥?”傅明辰刚捡起信纸起身,便瞧见了门边的傅北阙,“你可是有事找我?”
  “路过来瞧瞧你。”傅北阙看了眼屋内,抬脚走了进去。
  路过?东院离他这儿还隔了好几个院子吧?傅明辰挠了挠头,转身跟了上去。
  “写给庄晴的?”傅北阙端坐在一侧的椅子上,一手覆于旁边的茶桌,一手放置在膝前。
  “是啊,昨日说话惹恼了她,正生气不肯见我呢。”傅明辰叹了叹气,一脸愁容。
  “怎么不曾用这甜汤?不喜欢?”傅北阙手指轻点茶桌上的膳碗问,面上却是不露声色。
  “还没来得及,庄晚刚刚放下,你就来了。”傅明辰抬脚走过来,似是想要端过甜汤。
  “我记得你似乎不喜甜食,我正好有些饿了,不若为兄替你用了吧。”
  傅北阙口中似是在询问傅明辰的意思,手上却不曾停顿,端起那酒酿圆子便自顾吃了起来。
  “我没有不喜甜食啊……是你不……”喜欢吧?
  傅明辰刚放好信纸,转头便见傅北阙已经端了碗正享用着,未说完的话顿时噎在了喉咙里。
  傅北阙不紧不慢地吃完酒酿圆子,从容地放下膳碗,掏出手帕擦了擦唇角。
  “多谢二弟款待。”傅北阙施施然望过来,“我还有军务在身,便先走了。”
  话罢,不待傅明辰反应,便起身离开了。
  傅明辰看了看傅北阙潇洒离去的背影,又瞧了瞧桌上的膳碗,竟是一点儿都没剩给他。
  不知大哥何时竟喜欢上了甜食,还是只喜欢酒酿圆子?
  傅明辰心中嘀咕了几句,摇了摇头不再多想,坐回案前继续写tຊ自己的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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