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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两年前的四月,有人挑衅我们几兄弟,我错手打死了一个,谁知道就要逐我出师门。”胡子不屑地撇嘴,“我们兄弟几个无父无母,无处可去,光有一身力气,为了生活,就到了郡关镇的采石场做活。”
  “地主李大肥却不要我们几个,说我们几个看着壮,实则不中用。我们自然不服气,没过多久我们便发现,我们这群新来的,怎么都搬不过那批老的,他们不分老少,个个力气极大,半人高的石头说搬起就搬起,连个老头儿都比我们厉害。”
  胡子喘了一口气,陈筱艾拿来水囊,他咽了两口,跟陈筱艾道谢后接着说道:“后来才知道,那李大肥给他们药吃,说是家里养了三个南罗人,帮他几个小妾治不孕的,南罗人说这药能增加体力与力气,他们南罗人干苦力活就吃这个。”
  “真的假的?有这种药那岂不是方便多了?”刑虎感到稀奇。
  “一开始我也不信,但南罗人擅长旁门左道,况且老头儿他们已经吃了数月,未见异常。眼见采石场的活要结束了,便也都吃了。一开始感觉非常好,浑身的力气使不尽,那么大的石头却不感觉重,说搬就搬,吃得下睡得好的,一连数月......谁又会多想呢?”胡子呛咳几句,“但我留了个心眼,是药三分毒,并未多吃,老五老六又还小,更没让他们吃。直到李大肥家里死了人。”
  “谁?”
  “李大肥的一个小妾。她的老情人也在采石场里做活,两人经常背着李大肥偷情,我们也知道,但那小妾是李大肥硬抢去的,也就帮忙瞒着。有一天夜里,那兄弟回来了,一身的血,人也懵着,怎么叫都没反应,痴痴呆呆地。第二天李大肥带着人杀过来了,说那小妾被打死在床上,血肉模糊,身上全是拳头砸出来的坑。我们一抠那兄弟手掌,全是干掉的血肉,小妾是被他活生生打死的!tຊ”
  “他为何会这样做?”傅叶歌皱着眉头。
  “一开始也不知道,那兄弟傻愣愣地承认自己杀人,李大肥叫人打他,他挨了几下就发了狂,徒手就掐死了一个打手,把人扛起来往地上一扔就摔死了,一拳能把人打出几米远.......要知道,那小子还没我肩膀高呢,瘦小的很!最后还是给弓箭手射死的。”
  陈筱艾连忙问:“是那个药的缘故?”
  “我便怀疑是那药,因为他是最先吃的那批人之一。后来我和很多人就断了药,可过了没多久,又有人陆陆续续地发疯,一疯起来就要伤人。后来我一个同乡先回了老家,发现回到家里怎么都睡不着,成天干瞪眼到天亮,见到什么东西就想要摔打一番,还想伤人......我们才发现,原来我们喝的井水早已经被放了药,一旦离了药就容易发疯。”
  “那你们怎么......”
  “我猜测,南罗人拿我们当试验,一直在观测我们的行动对药加以改良,所以我们后面几个才没有发疯,而且我们兄弟几个又有点武功底子。”说到这里,胡子沉默了一下,“前前后后死了好些人,我那一批更是只剩我一个。但李大肥和南罗人却丝毫不受影响,肯定是背后有人护着他们这么做的。”
  “后来呢?”
  “实在受不了,我们几个带着刀去找李大肥,才知道李大肥也受制在那三个南罗人手中,一直给他们提供金钱支持。我偷听到,南罗人说我们这批人的上限已经到了,他们不想浪费药,打算去找一个女人,那女人手里有个叫小曹子的孩子,是当初从南罗逃走的秘药的完成品,有了他便能研制出最完美的秘药。”
  
  柳容景打断他:“你能确定马车上那个孩子就是小曹子?”
  “南罗人手中有小曹子的画像,很好认的一个小子。”
  陈筱艾忍不住问:“为何说小曹子是完成品?那个女人据我所知她只是个接生姥姥,姓曹。”
  “听南罗人的意思,姓曹的女人好似就是从他们部落偷跑到南盛来的,在南盛藏身几年了。”胡子说道,“那晚我们杀了一个南罗人,另外两个懂点功夫逃了,后来我们就受到南罗人的追杀。这两年我们东躲西藏,也是想找出小曹子,好以此为把柄,让南罗人为我们医治。”
  关于小曹子,目光这下全都转移到陈筱艾身上,陈筱艾大感压力山大,一变边给老六施针,一边硬着头皮将在平王府里发生的事情简要说了一遍。
  卓煜问道:“平王还不知情?”
  “不知道,我们原本猜想是妾室想要利用小曹子暗害王妃.......想直接去农衣巷找那位曹姥姥一探究竟,怕打草惊蛇就只有我来了。”
  “那你胆子还挺大哎,”傅叶歌将磨好的药沫给她,“就不怕路上发生什么吗?”
  “我再怕也发生啦......”陈筱艾小声道,“幸好遇见的是你们。”
  傅叶歌顿时喜笑颜开:“你这臭丫头总算说了一句人话!”
  
  “走开走开,我要拔针了,小心扎到你!”
  “哎呀你害羞了吗?”
  胡子勉强抬起头,看了眼卓煜道:“若你想要查清楚,那个小曹子最好放在身边,南罗人养了不少貂鼠,能靠它们找出服下秘药的人,我们一开始就是因为这个吃了不少亏。”
  “貂鼠?认主吗?”
  “应该是认的,但我看过南罗人用一种特殊的饲料喂养,问题应该不大。”胡子说着在怀中摸索,摸出一小袋东西扔给卓煜,“就是这个,那貂鼠脆弱得很,我抓来的那一只没多久就死了。”
  卓煜打开,里面放了一种大约是用果子与肉混合捏成的丸子。
  “那畜生灵得很,再多的人,只要将它放进去,它就能嗅出来谁吃了秘药。”胡子带着戏虐看卓煜一眼,”我猜某个地方现在很需要它,是吧?这位......小侯爷?”
  柳容景一直在旁边听着,胡子这句话出来他顿感不对,卓煜如今也算威名赫赫,和常年带兵打仗的平王与镇守北境的镇北王相比就差历练与战功。他是皇帝当亲子养的亲外甥,上头更有端太后庇护。
  而如今战事太平,卓煜不是在城南军营与军将们操持历练,便是受皇帝诏令前往各处平反......他怎么会有时间与闲情亲自带着亲兵一路追捕胡子几兄弟,论理说不通啊.......
  难道......南罗人下药这桩事,威胁到城南军营了?柳容景脑子转得极快,直接抓到了要点。
  胡子是在两年前就开始服药,那也就是说南罗人完全有时间深入南盛其他地方,胡子也说不止他一批人服了药,那么不管是人数还是范围都比想象中要广.......如果这样的秘药流入城南军营这样的要地的话,的确能让卓煜这样的人物出马。
  但让卓煜出马,也就说明事情已经发展到一定程度了。但在京中并未听到一丝一毫的风声,卓煜带的又是雷音卫,雷音卫是卓煜一手培养扶持的亲兵队,只属于卓煜一人管辖,说明卓煜这趟是私下办事。
  这一点十分闹人寻味,极有可能是皇上私下直接授命。皇上私下授命,也就代表不想让其他人知情.......
  卓煜将柳容景的表情看在眼里,淡淡道:“柳公子不必想太多,你我不期而会,若有空闲,该坐下一叙才是,可惜不是时候。”
  柳容景听出言外之意,抱拳道:“容景耽误小侯爷办差了,若无其他吩咐,便先告退了。”
  傅叶歌连忙道:“容景兄可以走,但艾丫头得留下!”
  柳容景蹙眉,正在收拾东西的陈筱艾抬头一脸震惊,什么叫我得留下?!还有艾丫头是谁!谁让你这样叫了!
  “你不是要去农衣巷找那个曹姥姥吗?我们也去啊,说不定能发现南罗人的行踪,”傅叶歌一脸理所当然,“当然是一起去比较安全啊。是吧煜哥?”
  卓煜没答话。柳容景说道:“陈筱艾,你可将小曹子交给小侯爷,小曹子此事与秘药是一宗,一起交由小侯爷处理也顺理成章。更何况小侯爷与平王交好,其中也可省去不少事情。”
  没想到陈筱艾却摇头:“不行,我答应王妃要将此事查清。就算小侯爷与平王交好,也不能越过去跟王妃说话,况且这事就算和秘药是一宗,我怀疑与平王妾室也有关系,小侯爷总不能插手到平王内宅去吧?”
  柳容景道:“这事你又何必管得那么多?自有平王自己处理,太后派你们到平王府中也是有时限的,若事情还未查清,你打算如何?”
  “我只管尽我最大努力,在这段时日里护好王妃便是。”陈筱艾顿了顿,“少爷放心,我会回到宫里陪伴晨妃娘娘的,你不用担心我趁机跑走。”
  柳容景一愣,无奈道:“我怕你跑走做什么,你师傅还在我府里......罢了罢了,你要去也罢,我和刑虎不能陪你了。”
  这件事他不能涉及太深,以免给他父亲带来不必要的麻烦。
  陈筱艾知道其中缘由,乖乖点头,眼睛睁得圆圆的。
  柳容景见她难得乖巧,伸手揉了下她额前刘海,转身对傅叶歌和卓煜抱拳行礼道:“陈筱艾如今算是半个柳家人,更有太后吩咐在身,还请二位路上多加照顾。”
  算半个柳家人是什么意思?这算是威胁吗?傅叶歌挑挑眉毛,好似闻到了八卦的味道。他回头看卓煜,卓煜点头应下道:“柳公子放心。”
  于此,柳容景与刑虎半途下马,看着他们离开。
  刑虎看了眼自己主子,道:“其实少爷不必避讳如此,遇上小侯爷他们本来就是意外。”
  柳容景看他们远远走去,道:“城南军营如今一点风声未透,便是皇上有意压下,还有一点,那便是此事关系上下,情况错综复杂。如今已经出现平王的名字,很难没有其他人的事情。”
  刑虎纳闷这事怎么还有城南军营的事,柳容景不欲多说。
  陈筱艾坐在马车里,胡子等人在后头的一辆马车里,马车外面有雷音卫骑马跟随,他们脱下面具,又换掉黑色劲装,只着常服,看起来就和平常男子无异。
  傅叶歌也换了常服,他骑着马悠悠哉哉像个出马游玩的小少爷,见陈筱艾掀开车帘看着他,便骑马过来问道:“你是不是无聊啦?”
  陈筱艾好奇地问:“你不是成国公世子吗?怎么一直跟着小侯爷?”还屈尊降贵的跑去做雷音卫的活。
  “我不是世子呢。”傅叶歌歪了下身子,拉着马绳坐好,“我在家里不是排小嘛,小时候身体又不好,常闷在家里。我爹嫌我不经事担不起世子一位,让tຊ我多加历练再说。当然得跟着煜哥了,我们这一辈里属他最有出息,武功最高强。我爹说我去做煜哥的侍卫也是行的。”
  陈筱艾心想倒不至于,忍不住问:“那什么......你没有庶兄或者庶弟吧?”不是她多想啊,王公贵族里有不少因为妾室得意而打压嫡子的例子。
  “是有一个长我五岁的庶兄,”傅叶歌耸耸肩,不太在意的态度,“早早便帮家里处理俗务了。他若当了世子也好,大家也就不用都盯着我了,以后煜哥上哪我就上哪。”
  “你这个想法要是给你庶兄知道了,肯定对你恨得牙痒痒。他求而不得的东西你随手相让,很招人恨的。在他跟前你记得收敛点。”
  “哎呀我知道,煜哥跟你说的一样。”傅叶歌嘟囔着,“可我的确不想要嘛。”
  陈筱艾不好说什么,便分了一个已经冷掉的肉包子给他,傅叶歌也不嫌弃,边吃边说:“城南有一家专门做肉包子的,馅料做的咸甜,分量又足,下次带你去吃啊?”
  一听有好吃的,陈筱艾连忙点头:“好哇好哇!”
  傅叶歌又问:“肉包子还有吗?”
  “你还要吗?只能多给你一个了,剩下要留给小曹子的。”
  “那小子都没醒呢。”傅叶歌接过包子就朝前面喊,“煜哥,煜哥!吃包子呀!”
  前头骑着马正跟石信飞商量什么的卓煜回头,调转马头朝他们走来,接过傅叶歌的包子就开始吃,一脸平静的说:“不够。”
  “呃......大人你该不会一直饿着肚子吧?”陈筱艾连忙将车上刑虎留下的干粮糕点找出来。
  “怪煜哥自己啊,路上碰上赶路的人家,把自己那份都给了。本来赶路就辛苦,路上又没得采买。”
  陈筱艾想了想,问在吃糕点的卓煜:“大人,你要糖丸吗?放在水囊里化了,光喝水也能补充一些体力,不至于肚子饿头晕。”
  卓煜吃了两块糕点,其余的都分给其他人,闻言问:“你自己做的?”
  “嗯。”陈筱艾倒出几粒,当着他面吃了一颗。
  
  卓煜将自己的水囊递过去,问:“你之前遇上的人,不相信你吗?”
  “个别吧。毕竟我一个小丫头,说我是医女大部分也不信,他们的担心也不无道理,进口的东西,总是小心为好。”
  傅叶歌兴冲冲道:“我信你呀!你有什么好东西赶紧拿出来!”
  “没啦,这有一袋糖丸你当零食吃吧。”
  “哎......不够甜呢。”
  “不要就还给我!”
  “哎呀没说不要。”
  两人为了糖丸闹了好一会,最后反而全入了卓煜的袋子里。他将糖丸分给亲兵们后问陈筱艾:“金子和银票,你要哪个?”
  “啥、啥意思?”陈筱艾一脸错愕,她没听错吧?
  “刚刚不是说好给你报酬了吗?”傅叶歌一打手腕,将放在手掌上的糖丸打飞后接进嘴里,整个人在马上摇摇晃晃的,“煜哥要给你钱呢。”
  “不是,这一上来就金子银票的......”陈筱艾摸了摸胸口,不可置信,“你们出手未免也太大方了.......”
  “哎,你瞧瞧你,格局这么小。煜哥是谁啊?我是谁啊?你帮了大忙,自然少不了你的。”傅叶歌一抛媚眼,姿态很是得意,陈筱艾有点想打他,扇脸那种。
  “金子和银票都不要?”卓煜见陈筱艾纠结,问道。
  “不不不不.......该要还是要的,只是我人生十五年,行医制药多年还没收过这么大的报酬,一时之间心情有些激动,心潮澎湃.......不是,真给我啊?”陈筱艾眼睛发直。
  “哎呀你这人好啰嗦的!说了给你就是给你!”傅叶歌实在受不了她磨叽,怀里一掏,一个绣着桃花的靛蓝色荷包就扔到陈筱艾手里,“看看,你们姑娘家肯定喜欢这个。”
  手中荷包沉甸甸,陈筱艾颤着双手打开,就见满满一袋小金子,金光闪闪,晃得她眼睛发晕。
  小金子都打造成了花啊朵儿葫芦之类的样式,精致小巧可爱,又是真的值钱的玩意儿。
  陈筱艾捧着荷包不敢动:“怎么这么多!你平常都带这么多在身上的吗??”
  “多吗?”傅叶歌探头一看,“哎呀这个还好啦,都是过年的时候随手拿着赏人的,这一袋有时候还不够分呢。”
  .......有钱人家的骚操作这么多的吗?
  “怎么?这个你不喜欢?我这次出门急没带金条.......”
  “喜欢喜欢!够了够了!”陈筱艾怕他真的掏出金条来,那她可承受不住。
  傅叶歌满意地点头,见她一脸心有余悸,想了想问道:“你是有本事在身的,怎么会到宫里去当小宫女啊?”
  陈筱艾自然不能跟他们说实情,只解释道:“柳府对我有恩,晨妃娘娘曾被下过毒,因此送我进去给晨妃娘娘试毒。”
  “柳府.......这样做有点不太厚道吧?”傅叶歌皱着眉头不太同意,“你才多大啊,要是中毒岂不是.......”
  “这本来就是一份危险的差事。不过对我而言还好,”陈筱艾笑了笑,“我从小就没少碰这些东西,平常毒药难不倒我。”
  “那个柳容景真的没强迫你?”傅叶歌身为世家公子中的翘楚,对柳容景还是有一些了解的。柳容景人称笑面虎,总摸不透在想些什么。
  “没有。”既是交易,那就没有强迫。陈筱艾笑着回傅叶歌。
  卓煜拉着傅叶歌在马上坐好,别趴在车窗上。
  陈筱艾看到卓煜上前,也有意岔开话题,问道:“大人,你们是发现胡子他们的?”
  “雷音卫发现的。”卓煜拉着马绳,目视前方道,“他们行踪不定且诡异,多次惹祸。原以为是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宵小,后来发现那胡子的症状与城南军营的人有所相似。”
  陈筱艾也猜测到了此事与城南军营有所关系,她忍不住问道:“城南军营......严重吗?”
  “暂时还没有个定数。出现症状的人不多,但也不会那么少。”卓煜冷声道。
  陈筱艾明白卓煜这股冷意来自哪里,犹豫道:“若他们是私下服药,怕降罪.......的确不太可能主动说出来。若能有那些貂鼠,要方便不少。”
  “依你看,他们若是断药会如何?”
  “不好说。刚胡子说秘药一直在改良,城南军营都是身强体壮的将士,一时半会可能还真没有什么影响也说不定。”陈筱艾沉思道,“就怕这药会上瘾,导致人不得不吃。这样才是**烦,军营里有发现这样的人吗?”
  “有。脾气变得十分暴躁,发狂伤人,四五个人都压制不住。”卓煜看着陈筱艾道,“也是因为这样,军医才发现不对。”
  “这样啊......应该把所有服药的人召集起来集中研究,这样的症状有对应的解药,虽然不能涵盖全部,但也可以试一试......”
  见陈筱艾认真思考,卓煜看了眼她身旁昏睡的小曹子,问道:“他为何没有事?”
  陈筱艾将小曹子的脑袋扶好靠着,说出自己的想法:“这药是从南罗带来的,也就说,一开始研制这药的人就是给南罗人吃的,南罗人毕竟与我们中原人体质不同,其中有所影响也说不定。再者这孩子是个痴子。”
  “痴子?”
  “是的,生来就是如此,他从小吃下的药就比常人不知道多多少,我认为这也是有影响的。”陈筱艾说道,“虽然几率很小的,但我认为这孩子是药物互相作用的情况下导致的特别例子,不能一概而论。谁知道他长这么大吃过多少种药呢?所以说他是秘药的完成品并不是正确的,这种例子实在是太少了。”
  傅叶歌一脸迷茫,卓煜细想之后也觉得有道理。
  “你看好他,他还有大用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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