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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陆若檀站在萧珩身边,整个人紧紧挨在他身上,唇瓣轻弯,看向他时眼神甜得发腻。
  秋波暗送,眉眼含春,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样。
  萧珩唇角含着笑,眉眼温柔。
  和陆若檀站在一起,像是天作之合。
  谢清黎浑身发冷,像是有一条蛊虫在嗜咬,疼得她都麻木了。
  高严紧随其后,脚步声惊动了几人。
  陆若檀朝她望来,挽着萧珩的手没有松开,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了。
  哪怕是个泥人,被她这样再三挑衅,也会生出火气来。
  谢清黎深吸一口气,努力挺直后背,“是我来得不凑巧了,你们继续。”
  萧珩微微蹙眉。
  高严见状,冷汗都快下来了。
  赶紧挡在她身后,小声催促:“少夫人,少爷真的要撑不住了,您要是走了,他有个好歹可怎么办。”
  他脸上的哀求太过明显,谢清黎冷着脸,心里却有些为难。
  萧珩走过来,在她面前站定,神情里多了些轻松。
  “我们一起回府。”
  谢清黎沉默着,没有接话。
  明明再过几天,等到晋国公的病情稳定下来,她就能和萧珩和离了。
  可是看到他和陆若檀卿卿我我,却还是忍不住在意。
  即便从萧珩说出和离的那一刻起,她就没有心痛的资格了。
  看出了谢清黎和萧珩之间的别扭,陆晟眸光微闪,推了推陆若檀,朝她使了个眼色。
  “阿珩,你带若檀先回去吧,宰相大人那里我去禀告。”
  萧珩颔首,朝他道谢。
  走到相府门口的时候,萧珩转身对陆若檀道:“若檀,你和高严先回府,我跟清黎有些事要处理。”
  陆若檀立刻嘟起嘴,不情不愿地抱怨:“现在天都黑了,有什么事明天再做不行吗?我才不要和一个下人一起回去,我要跟珩哥哥一起走。”
  萧珩抬眉:“听话。”
  陆若檀害怕惹得萧珩生气,只得委委屈屈地往马车走。
  没走几步,她的身形就摇晃了几下,猛地捂住胸口,大口大口地急促呼吸起来,无力地倒在地上。
  谢清黎蹙眉,看着陆若檀喘不上气的模样,知道她是喘鸣发作了。
  她没有带针砭,没办法缓解她的病症。
  萧珩反应极快,上前拔下陆若檀头上的簪子,横着塞进她口中,防止她咬到舌头。
  又将她一把抱起,走了两步后停下,“清黎,若檀的病拖不得,我先送她回去,你和高严一起回来。”
  又是这样。
  他又一次带着陆若檀先走一步,把她丢下。
  谢清黎自嘲地笑了笑,“不了,我回医馆,你好好照顾她吧。”
  萧珩偏头看了她一眼,还是上了马车。
  高严叹了口气,对谢清黎躬身道:“少夫人,我送您回医馆tຊ。”
  谢清黎深吸一口气,面色平静:“麻烦你了。”
  坐上来时的马车,高严到底还是没忍住,边驾车边说:“少夫人,少爷今天去赴宴,并不知道表小姐也去了,他们会遇见,完全是个意外。”
  谢清黎恍惚了一瞬,涩声说:“没关系,我不在乎了。”
  像是在骗他,又像在劝自己。
  就算是意外,那又怎么样呢?
  他看陆若檀的时候,眼眸里的柔情不是假的,他对陆若檀的关心也不是假的。
  在他心里,陆若檀永远比她重要。
  高严叹了口气:“您别嫌小的多嘴,表小姐她心思多,您要是中了她的计,刻意疏远少爷,才真是让她钻了空子。”
  少夫人和善温婉,对他们这些下人也很是体恤。
  府上的下人都很敬服她。
  反观那位表小姐,打心底里就不拿下人当回事,看他的目光永远带着蔑视。
  高严不愿意看谢清黎受她欺负。
  谢清黎淡笑:“你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算了,可别让别人听见。”
  连高严都知道陆若檀心思多,萧珩又怎么会看不穿。
  不过是有意纵容罢了。
  顿了片刻,她又问:“阿珩跟陆若檀从前……关系就很好吗?”
  高严犹豫了一会儿,老实地答:“从前国公爷倒是说过要让表小姐嫁给我们少爷,但大家都没往心里去,只有表小姐当了真。她年纪小,少爷就多迁就她一些。都是从前的事了,如今您才是国公府的少夫人。”
  谢清黎恬静地点点头:“多谢你,我知道了。”
  高严见她这个不争不抢的样子,也只得闭上了嘴。
  马车走到半路,遇到了来拦路的鬼泣。
  谢清黎有些惊讶:“你是来找我的?”
  鬼泣哼了一声:“三天到了,我来找你不是正常?”
  谢清黎一默,随后下车,跟高严说:“你不必送我了,我和他一起走,你回国公府吧。”
  高严欲言又止,看了一眼相貌平平的鬼泣,架着马车疾行离去。
  鬼泣谢清黎并肩而行,脸色臭臭的,“你前脚刚走,我后脚就到了。郡主府往你家医馆送了许多礼,说是感谢你为郡主治病的谢礼。”
  谢清黎忍俊不禁:“是云福郡主,她是挺可爱的。”
  想必郡主也听说了那些传言,特地来给她撑腰的。
  不然就不会将礼送来医馆,而是送去国公府了。
  鬼泣看了她一眼,偏过头去,“你倒是厉害,不仅会治病,还会下蛊。”
  “我不过是万杏堂的一个小大夫,可当不起你的谬赞。”
  鬼泣睨她:“我倒是想不通,你既然这么厉害,为什么会屈居于晋国公府那么个地方,甘愿做那些后宅的琐事,平白浪费了一身医术。”
  谢清黎抿唇一笑:“你在江湖上打打杀杀,难道就不会向往平常百姓的安稳生活?”
  “安稳有什么好的,吃不饱穿不暖,还要被人欺压,稍有些权力的人就敢踩在你头上作威作福。”
  想起陆若檀和曹玉娘,那天在街上的嘲讽。
  谢清黎沉思片刻,点点头;“你说的也有道理。”
  鬼泣见她赞同,表情更加张扬:“你既然是大夫,可有听说过医仙谷?天下的大夫,就没有不想去医仙谷拜师学医的。那里随便一个扫地小童,都能担得起太医一职。你让你师父把我身上的幽冥蛊取出来,我可以引荐你去医仙谷。”
  谢清黎看了他一眼,表情一言难尽,“谢谢你的好意,但是不必了。”
  她的师父景仲,就是医仙谷谷主。
  论起医仙谷,她可比鬼泣要熟悉得多。
  鬼泣见她毫不心动,忿忿地嗤了一声:“你!不识好歹,错过了医仙谷,以后有你想哭的时候。”
  二人就在街道上并肩而行,朝万杏堂走着。
  高严把马车赶得飞快。
  回到晋国公府后,得知陆若檀已经服了药,休息下了。
  他快步回到西院,找到了萧珩。
  在听说谢清黎半路,被一个陌生男子接走时。
  萧珩闭了闭眼,放在膝上的手紧握成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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