莲七还未明了前后的因由,又揽着玄晨,只得朝嫦娥简单回了一礼:“仙子不必客气。”
昏过去的玄晨一会儿觉得脖子痛一会儿又觉得胸口痛,迷迷糊糊中不知是谁托起他的头给他喂了一点水,这水甘甜,喝下去觉得整个人都舒爽许多。然后,他又陷入了更深的梦境里。
梦境中,他看到了天地初定,万物而生,一片祥和。然后天地坍塌,诸天神魔混战,生灵涂炭,无辜者哀鸿遍野。他不可遏制的悲从中来,他觉得有凉凉的东西不断自他眼中流出,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在流泪。忽而这股泪意化作灿烂的星河,他快意地徜徉其中,然后看到一位女子独坐于星河旁边,形单影只的,他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安慰她一下,这时一道雷直劈而下,将他劈醒了。
玄晨惊呼一声,捂着脖子坐起。
他发现自己在一个舒软而富丽的床上,床褥和床帏皆用金线绣着繁复的花纹,他定睛瞧了瞧,觉得这纹饰有些熟悉。他拉展床帏,将褶皱摊平了才发现上面绣的是一只开屏的孔雀。他疑惑地向床外看去,然后就看到不远处孔宣斜靠在一个弥勒榻上,手里握着本佛经向这边看过来。
玄晨眨了眨眼睛确定没有看错,张口想询问些什么却发现嗓子是疼的,发出的一声“啊”比朽木断裂的声还嘶哑。
孔宣放下佛经朝这边走了过来。
玄晨莫名有些紧张,努力地发出声音招呼孔宣:“姐......姐夫好......”
孔宣愣了一下,然后笑道:“你叫我什么?”
“孔......孔公子。”
孔宣不置可否,没再追问,只探手去摸玄晨的腕脉,然后又摸了摸他的额头,问道:“要喝水吗?”
玄晨努力咽了一下,感觉嗓子在冒烟了,于是点点头,孔宣便转身去给他倒水了。
玄晨拍上自己的脑袋瓜,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,仿佛还在那场梦中。前几天,他还看到孔宣一脸凶煞的把他的大哥雪凰摔到吐血,现在竟在照看他这个伤员?虽然这肯定是沾了自家姐姐的光。
孔宣将倒了水的杯子递给他,道:“你颈间的符咒与你的脖颈溶在了一起,这符咒下的古怪,与你血肉相连后,即便是将它隐去也在一点点侵蚀着你的血肉,直到把你的脖子切断。你若使力,便会加速这种侵蚀,所以先尽量不要开口讲话。”
玄晨接过茶杯,边听边瞪大了双眼,皱着眉把水喝下,又怔怔地将水杯递回给了孔宣。孔宣一手接过,一手在他胸前点了两下,道:“你我可用意念传声。你想问什么现在都可以问。”
玄晨听着孔宣的话回过神,想到不见莲七和玄月。
孔宣回他:“这符咒本质属火,原来能与你血肉和谐相处是因为符咒本身就有一层禁制......”说到此,孔宣顿了顿,看了玄晨一眼才接着说:“这层禁制应是在你们生命消逝之时才脱掉,你先前同人打擂台时,这禁制坏了,符咒便开始外延去灼烧你的血肉,所以需要重新找一个能把这符咒与你脖颈隔开的器物。”
“这器物可难寻?”
“北海海底有一种名叫乌玉的石头据说有此功用,玄月仙子和莲七便是去寻它了。”
东海玄晨从未去过,有何危险他也不知,他担心地看向孔宣。
孔宣道:“我与莲七相识很久了,之前我却从未听她提起过你。但是你重伤昏迷,她守了你几天几夜,谁也劝不动。所以不管危不危险,你在这里,她都会很惜命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