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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阴翥玄凤一边冲击,一边大叫,叫声凄厉,如同要撕裂耳膜。
  邵秋实不为所动,只催着体内灵力疾转,不遗余力地冲向手中神印。
  阴翥玄凤被烈火烧灼之感越发剧烈,挣扎得也就越发剧烈了。
  “你不想当皇后吗?不想成为这世间最尊贵的女子吗?一人之下,万万人之上,天下的女子看见你都要跪拜,任是什么大家闺秀名门贵女公主王妃,统统都得下跪,口称千岁。”
  “凤乃是真仙,你敢动我一根毫毛,天庭不会放过你,天帝也不会放过你。你的后代男子世世为奴,女子代代为娼,你会被关在十八层地狱,每日拔舌挖眼,下油锅,爬刀山火海。”
  “不当皇后,当皇帝也可以。成为女帝,对外开疆拓土以强国,国泰民安,建万世不朽之丰功伟绩。对内风华绝代桃花无数,豢养面首,文武朝臣风流才子尽收石榴裙下。这些,我都可以帮你。”
  “啊,孽畜,孽畜,你不得好死。”
  阴翥玄凤一时好言诱哄,一时恶语相向,声音凄厉,早没了最初的从容清越。
  任它说什么,邵秋实全然不听,只是催着神印继续炼化。
  金光足足闪烁了两个时辰的工夫才稳固下来,邵秋实已经满脸是汗,脊背也被汗水湿透了。幸而傅府地下有几近化龙的灵脉,有充裕灵气可供邵秋实汲取,否则她早被霄光火文神印榨干了。
  咔,一声轻响,金色气劲断为数节,阴翥玄凤终于不叫了。
  断开的气劲被印火灼烧着,金光点点散开,融入神印之中。
  又过了数个时辰,邵秋实睁开双眼,松了一口气。她到底还是修为太低,才会炼化得如此吃力。幸而这只阴翥玄凤只是一缕真灵,而且虚弱至极,不然不会让她炼化了。
  如果邵秋实有元婴修为,自然会留着这只阴翥玄凤。
  倒不是邵秋实想当皇后,更不是她想当女帝,而是玄凤有涅槃之火。虽比不上三昧真火和六丁神火,却也是水泼不熄的非凡之火,修士斗法之时是极大的助力。
  但她如今修为低微,在身边放一只满肚心机满嘴谎言随时反叛的妖族,太过危险,死都不知道怎么死。
  错失了获得一只妖仆的机会,邵秋实并不觉得可惜。阴翥玄凤已炼,还没有完全化为己用,她如今到了炼气一阶的隘口。再修炼几日,彻底炼化,便能够进入二阶。
  两个月进入炼气二阶,如此速度,这傅府倒是来对了。
  吱呀,暴室的门被从外面打开,阳光透进来,原来天已大亮了。
  “还愣着做什么,走吧。”读书站在门口望着邵秋实。
  “走,去哪儿?”
  “回馨园,”读书依旧站在门口,半点进去的意思都没有,“快点,这里阴森森的,你还舍不得不成?”
  邵秋实爬起来,走到读书身边:“怎么回馨园?”
  “没事了,你是馨园的女使,当然得回馨园。”读书撇嘴,率先迈步。
  邵秋实跟在他身侧:“没事了?不罚我了?”
  读书脚步一顿,转头看向邵秋实:“郎君要我吩咐你,昨晚的事不许多外提起半个字。”
  邵秋实反应过来:“郎君帮我求情了?”
  “不是郎君还能是谁?”读书白了邵秋实一眼,果然是个棒槌,一味只知憨吃。
  邵秋实顿觉傅仲达虽然断袖,但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。她有炼气修为,不惧惩罚,这也是她敢砸玉佩的原因,实在不行,跑了就是了。但要就此离开傅府,离开浓厚灵气的滋养,还是会觉得有些可惜。
  “你叫郎君放心,我保管烂在肚子里,守口如瓶,不说一个字。只是……”我可以不提,但鬼知道以傅府传瞎话的能力,昨晚的事情会传成什么样子。
  读出了邵秋实未出口的话,读书道:“郎君还说,五娘子的婚期提前了,下个月就会嫁到刺史府里去。到时候会带走一批陪嫁的女使仆妇,这事自然就没人再提了。”
  给刺史续弦的亲事,转来转去,最后还是落在了傅五娘傅棠的头上。
  邵秋实跟着读书往回走,到了馨园大门口,忽然瞧见许多人往里面搬东西。
  “这是在做什么?”邵秋实探头望了一眼,见搬的许多东西无一不金贵,无一不精巧。
  “琅琊王氏的郎君要在府上借住些日子。”说到琅琊王氏的时候,读书的表情浮现出掩饰不住的骄傲。
  也的确值得他骄傲,与陈郡谢氏并称的琅琊王氏乃是六朝望族,是连帝王都觉得齐大非偶的高门世家。傅府在太原府算个钟鸣鼎食,在王氏面前就不够看了,王氏的郎君到傅府借住,可真够给傅家长脸的。
  “王氏的郎君来做什么?”其实邵秋实更想问都带了什么东西,那进进出出搬的叫她看得实在眼热。
  “再过半个月,就是后土大祀,王郎君要去看庆丰收。”
  “现在还有后土大祀吗?”邵秋实反问。
  后土全称“承天效法厚德光大后土皇地祇”,亦名“承天效法土皇地祇”,是道教尊神“四御”中的第四位天帝,是最古之祖,是大地之母。
  真正的后土娘娘自然是不得见之真神,读书提到的却是居住在并州的句龙氏。
  句龙氏是巫族,每年会由当代句龙大巫主持大祀,祈祷五谷丰登,国泰民安。
  句龙氏的大巫是世袭的,但就跟万年都没有修士渡劫成仙一样,也多年没有出过真正的大巫了。
  唐以前,帝王还会亲临大祀,北宋之后,便只派重臣前往,近些年,连重臣也不怎么派了。
  邵秋实还以为句龙氏早就没落,大祀也不办了。
  读书被问得一愣:“说什么呢?”
  邵秋实咳嗽一声:“我是说王郎君要看后土大祀,借居在咱们太原府,是不是太远了?”
  “总比从金陵出发近些,”其实读书也觉得太原府距并州甚远,“而且二郎君也去,可以结伴。”
  “二郎君也要去并州?”
  读书点头:“郎君吩咐,王郎君借居这段日子,你待在自己房中不要随意走动,没有召唤不得到前院。”
  “知道了。”这个要求邵秋实很熟悉,也就很熟练地点头。
  “行了,你回房吧。”耕地摆摆手。
  邵秋实最后看了一眼搬东西的人们,总觉得那从旁指挥的部曲有几分眼熟,点头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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