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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楚鱼儿烧得浑身难受,冬梅说要给她请大夫,楚鱼儿怎么也不肯。
  见她这般固执,冬梅无计可施,只得用毛巾汲了凉水,一遍遍给她敷额头。
  “霜儿,我还是给你请个大夫吧,高烧不退,人会烧傻的。”
  楚鱼儿意识模糊,依稀能听清冬梅的话,她摇了摇头,抓着冬梅的手,道:“别,熬过去就好了,别请大夫。”
  冬梅心疼又无奈:“暴露就暴露,有什么大不了,出了什么事,姐姐给你扛着,我们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,我就不信,这侯府这般不容人!”
  “别请大夫,求你了,我可以熬过去的。”楚鱼儿不敢请大夫,侯府的规矩森严,若是被人发现她的身份,不仅她会被处以死罪,说不定还会连累赵嬷嬷和冬梅。
  楚鱼儿道:“冬梅姐姐,没关系的,明日我便好了。”
  以往她也不是没发过烧,刚来侯府的时候,她身子本来就弱,大病小病不断,只要她躺在床上休息一晚就会好,她相信这次也不例外。
  冬梅拿她没办法,只能自己去药铺抓了些退烧的药,拿去厨房煎煮后喂给她喝。
  喝了药,楚鱼儿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。
  睡至半夜,楚鱼儿摸着黑起身,脚步踉跄地朝门外走去。
  云轩房中,男人的呼吸渐渐急促,他正被困在一场梦里,无法自拔,不断沦陷……
  梦境中,如月光皎洁的女子被他紧紧搂在怀里。
  手指微挑,女子身上的衣衫缓缓滑落,他看到她在他面前展露无遗,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白的发亮。她的声音如同天籁,渐渐化作耳边旖旎呢喃。
  梦中的他如同一只发狂的野兽,将她压在怀里深吻。
  恍惚中,一只柔软冰凉的手一寸寸探入他的里衣,如一条灵活的蛇在他身上游走。
  似梦似幻,耳边的声音真实却陌生。
  “王爷……”
  裴行知蹙了蹙眉,冰凉的触感在他身上一点点点燃火焰,激起他越来越强烈的渴望。
  太真实的触感,倒不像是梦。
  那只手越来越大胆,逐渐往他腰下移走……
  裴行知猛一睁眼,黑暗中,一女子正衣衫半解地站在他的床前。
  仿佛梦境成真,裴行知有一瞬的恍惚,还以为身处梦中。他不受控制地擒住那只想要逃离的手,用力一拽,将眼前的女子狠狠压在身下。
  谁知,那女子并没有想象中的恐慌,反倒像是如愿以偿。
  一双纤纤玉手缓缓抬起,搂住他的腰身,不由分说地向他献上粉唇。
  她声音娇媚如丝,仿佛一只诱人沉沦的狐狸。
  “王爷,让奴婢伺候你吧。”
  陌生的声音让裴行知瞬间清醒。
  俯身,裴行知将头埋在女子颈间嗅了嗅,浓烈的脂粉味刺鼻又难闻。
  不是她!
  裴行知狠狠蹙眉,眼里的欲火瞬间熄灭,只余七分寒,就如同崖上抖落的寒冰,寸寸带着必死的杀招。
  “你是谁!”
  黑暗的房间,秋菊根本看不清裴行知的眼神,只觉得他声音有些冰冷。
  主动将身子往上贴了贴,秋菊的声音更显柔媚:“王爷,奴婢是秋菊啊。”
  “秋菊?”裴行知蹙眉更深。
  他哪认识什么秋菊,他只知道,眼前的这个女子并不是他梦境中的女人。
  哪怕秋菊贴身伺候了他好几日,他却从未正眼看过她,更别说问她的名字。
  可秋菊却听不出裴行知声音里的厌恶,更看不见他冰冷锋利的眼神。
  她只知道,为了到裴行知身边伺候,她费尽了心思,花了半年的月钱讨李嬷嬷的欢心,李嬷嬷便时常去主母前面替她说好话,她才有机会被调到裴行知身边伺候。
  若是讨了裴行知的欢心,将来被抬为妾室,那便是一辈子吃穿不愁了。
  正这般想着,手腕处却传来阵阵疼痛。
  耳畔裴行知的声音冰冷:“谁让你进来的!”
  秋菊脸上的娇羞顿时凝固,所有的幻想顷刻破灭。
  “王爷,奴婢是看您……”还不等她说完,裴行知忽然提起她的手腕,用力一拽,将她整个人如同扔一块破布丢在了地上。
  “滚出去!”裴行知不带任何情绪,冷冷命令道。
  秋菊浑身如同散架,裴行知当真没有半点怜香惜玉。
  秋菊想不通,他方才的样子分明是欲火难消,可为何现在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……
 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!
  秋菊双眼噙泪,咬着唇,道:“王爷,让奴婢伺候你吧,奴婢不要名分,奴婢只是想陪在王爷身边。”
  她的声音娇柔无比,是个男人都抵挡不住。
  更何况秋菊长得好看,是整个侯府公认的美人胚子,就是府里的主母--宫清月都夸赞过她的容貌,她以为裴行知至少会正眼看她一眼,如今她主动投怀送抱,她就不信他没有半点动容。
  可她不知,裴行知对她已是耐心耗尽,若换做其他时候,他早就让玄武将其拉出去处理了。偏偏是他理亏,竟做了那样的梦,还将眼前的女子当做是她……
  “滚出去!滚!”裴行知忍无可忍,随手捡起放置在床头的摆件,狠狠朝秋菊丢去。
  硬物落地,在秋菊脚边碎成四分五裂。
  “滚!”
  秋菊面色惨白,终于不敢再卖弄把戏,只怕她再使些手段,以裴行知现在的火气,能将她直接宰了也说不定。
  幻想破灭,秋菊一边流着泪,一边连滚带爬地跑出了房间。
  裴行知端坐在床榻上,疲惫地揉了揉眉心,努力想让自己镇定下来。
  他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,沈博凉给他开的药明明都有按时服用,为何还是会隔三差五做这些不雅的梦。
  最令他恼怒的是,方才差点因为这个梦犯了糊涂事!
  闹出这事,裴行知睡意全无。
  他起身走去窗前,将窗户打开,皎洁的月光跟梦境中的一样,银白的光辉落满了整个房间。
  裴行知闭着眼,站在窗户口迎面吹着冷风。
  身后紧闭的房门忽然又被人推开。
  裴行知睁开眼,眼底杀意蔓延。
  转身,却见一女子身着柔软衣裙,赤着脚,一步步朝他的床榻走去,而后,女子看也没看他一眼,就一头栽倒在他床上。
  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,裴行知喉结滚动,方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杂念又在这一瞬疯狂滋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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