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炎勋的脸上依旧面无表情,眼里却满含冷意。
“行北,你已经是大人了,该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。”
“那和儿子的床伴结婚,难道就是一个父亲该做的事情?”
顾行北抬眸和顾炎勋对视。
气氛剑拔弩张,两人互不相让。
片刻后,顾炎勋垂眸,周身的冷意更胜:“我娶秦方语是为了给你娶沈凝让路。”
“别说的这么冠冕堂皇。”顾行北眉头紧皱,“你敢说你没有一点私心?”
“有。”顾炎勋坦然承认。
顾行北顿时脸色煞白。
他不敢再问下去,脑子里满是沈凝带着他去酒店里面抓奸的场景。
那张床上两人颠鸾倒凤的画面深深刻在顾行北的脑子里,他不敢信,又不敢忘。
“这些年是我没有教养好你。”
顾炎勋突然自省,“你的爸妈伉俪情深,琴瑟和鸣。你却三心二tຊ意,朝三暮四。”
这话宛若刀子插进顾行北的心脏。
他红着眼,转身出了病房。
但出门的瞬间,他朝着秦方语的病房走去。0
病房外面守了人。
顾炎勋早就料到他会阴奉阳违,安排保镖把病房守得严严实实。
顾行北紧握在一块的拳锋发白,各异的情绪在胸腔里肆意冲撞。
他不死心的走到病房门前,保镖抬手拦住:“少爷,家主吩咐了,除了他谁都不能进去。”
顾行北咬了咬后槽牙,伫立了一会儿后转身离开。
短短几息之间,他的心境千变万化。
愧疚拉扯着他,说和秦方语会变成这样,都是他的错。
但不甘心又拽着他可怜的自尊心,说要不是顾炎勋半路杀出来,他和秦方语一定还有转圜的余地。
顾行北是天之骄子,愧疚转瞬即逝,只剩下不甘心在心里作祟。
诚然,顾炎勋这么多年对他确实无可指摘,他也很敬重他,但这一切都是在顾炎勋没有娶秦方语之前。
顾行北捏紧了拳头,眼里满是戾气:“小叔,这都是你逼我的。”
顾宅前面是欧式别墅,后面还有一小片四合院。
四合院是以前顾家祖先传下来的,顾行北的父母喜欢住这样的中式院子,但自从他们死后,这个院子就改成了祠堂。
顾炎勋和顾行北都很少过来,怕触景伤情。
顾行北想着,人已经回了顾宅,到了后院。
他拿出香,用火机点燃,朝着父母的牌位拜了拜:“爸、妈。”
“我这一生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,可现在我爱的人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,求您保佑。”
顾行北说着,在垫子上跪下:“我一直很敬重小叔,但我也想为自己搏一把。”
“我只想为我过去做错的事情赎罪,等我弥补了秦方语,一定回来向小叔赔罪。”
说完,他回了前边的别墅。
刚刚说的话被丢在黑暗里,没有惊起任何波澜。
只是他没注意到,祠堂里从始至终都有人,他刚刚所有的话都被忠伯听进在耳里。
忠伯叹了口气,拿出抹布擦了擦牌位上灰尘,深深叹了口气。
翌日,天清气朗。
顾行北照旧去了顾氏。
顾炎勋也没在继续躺在病床上,而是起身去了秦氏。
秦清霜留下的遗嘱,秦方语是唯一继承人,现在秦方语昏迷,他作为丈夫,必不可免要来接下这坨烂摊子。
两人刚进公司,后脚医院的电话打来。
秦方语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