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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阮宁锦心凉了个彻底,垂在身侧的手,指尖都在抖。
  然而,她面上却是不动声色,淡淡道:“我来就是告诉你,你的钱,我不要了。”
  她是猪油蒙心了,才会对他还有一丝期待。
  纵然不开这个店了,她也决计不能要他的钱。
  宋叶季同却不高兴了,压低了嗓音说:“又不是不给你,我说了,下个月。”
  苏静好在里间听得一清二楚。
  她走出来,给宋叶季同帮腔解释:“宁锦妹妹,真是不好意思啊,我刚从港城回来,钱也没取出来,开店在即,叶季同见我急才借给我的。”
  苏静好轻声细语的,脸上写满了歉意。
  阮宁锦觉得无语,又很想笑。
  笑自己活了两辈子,却还是她苏静好的手下败将。
  无所谓了,这辈子她根本不想争。
  阮宁锦冲苏静好点了点头:“理解,你确实有你的难处。”
  接着,她又转头对宋叶季同说:“我还有事,先走了。”
  强装的平静快要崩不住了,她再也不想待在这里多一秒钟。
  在宋叶季同有些错愕的眼中,阮宁锦疾步走出房门。
  “叶季同,你要不去劝劝宁锦妹妹吧,确实是我做的不好的,没考虑到她。”苏静好双手交缠在一起轻轻地揉着。
  宋叶季同顺势皱眉,对着还未远去的背影,冷着语气:“不用管她。”
  声音不大不小,全都刺进还没走远的阮宁锦耳中。
  难过、委屈和失望全都涌了上来,也突然明白一个道理,不被爱的人,懂事体贴都算自作多情。
  阮宁锦憋着一口气,胡乱地走。
  回到旗袍店时,天已经完全黑透了。
  “你怎么又一个人走夜路?”
  一道浑厚的声音从店门口传来,阮宁锦抬头看,门口多了两个人。
  是霍清淮和一个看起来就很贵气的妇人。
  她愣了一下,他怎么来了?
  霍清淮再次开口:“阮同志,这是我妈,她出门逛街,顺道来看看你做的旗袍。”
  闻言阮宁锦有些错愕,但骨子里的礼仪让她轻声问好:“伯母好。”
  霍母的眼光落在了一身粉红色旗袍的阮宁锦身上,细细打量。
  这丫头出水芙蓉,别致的旗袍勾勒出曼妙身段,看起来确实温婉。
  霍母脸上顿时多出几丝赞赏:“你这旗袍看起来真不错。”
  突然间被夸,阮宁锦耳梢红了一圈:“谢谢伯母,我就是做着玩玩,外面有风,我们先进去坐吧。”
  边说边打开了店子大门,进了屋又赶紧去泡茶。
  再次端着茶出来的时候,阮宁锦手里多了一件典雅的新旗袍。
  这是她为了感谢霍清淮,签合同的时候,特意问了他妈妈的身段,用手头上最好的布料做的。
  “伯母,我没什么厉害的手艺,这是我为了谢谢霍大哥,给您做的一件旗袍,手艺不佳,还望喜欢。”阮宁锦捧着衣服双手递给霍母。
  霍母受宠若惊接过那件紫蓝色的旗袍,上面印了牡丹花纹,款式也是她没有见过的:“这礼物太贵重了,宁锦啊,不用这样客气的。”
  “不贵重,这是我在有限能力唯一能拿出来的东西了,您一定得收下。”
  被人夸奖手艺,是作为设计师最为开心的事情了。
  霍母拿在手里爱不释手,眼里对阮宁锦的喜爱又多了几分:“真不错,手艺真扎实,款式也很别致。”
  说话间,霍母又注意到了桌子上的设计图纸,再看阮宁锦时眼里又闪过一丝惊艳。
  阮宁锦赶忙笑着将图纸,连同桌上裁了一半的布料收进了试衣间。
  生怕霍母对她产生不好的印象,这店可是人家的。
  霍母直接换上了旗袍,仿佛量身定做,合适极了。
  霍母脸上的笑容就更灿烂了,她从霍清淮手里拿过手包,从里面掏一张招商会入场券递给阮宁锦。
  “这是外资招商会,到时候你带着你的旗袍来,我介绍几个投资人给你,让那些外国人开开眼,什么叫真正的艺术,可不能让我们的传统文化没落了。”
  阮宁锦接过入场券,受宠若惊:“啊,伯母,这,我这个手艺,会有人投资吗?”
  霍母笃定回应:“孩子,如果你自己都看低自己,别人也不会高看你,伯母相信你!”
  阮宁锦被这话说得鼻子一酸,做旗袍这么久来,根本没人对她说过鼓励的话。
  宋叶季同更是一直将“你做不出什么名堂”来挂在嘴边。
  阮宁锦深吸口气,对啊,她比别人多活了三十年,凭资历和阅历,她都应该自信!
  感激不已的将霍清淮母子送到门口后,阮宁锦决定加班多做几件样品,带去招商会!
  她转身进了屋,不一会儿,苏静好拉着宋叶季同来道歉了,两人在店门口与离开的霍母擦肩而过。
  苏静好脚步一顿,猛地回头,用力地眨了眨眼:“那不是外资招商会的会长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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