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切还要从长计议。
为了妈妈,言听行动得有点贸然了。
冷静下来分析,还有很多善后问题需待解决,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。
首先,妈妈还没有醒,想从机关重重守备森严的地方救出来本身就难于登天;
其次,救出来之后妈妈的治疗问题。现在承觐运是收押着妈妈没错,但好歹有先进的医疗条件,虽然不知道真假,但老狐狸说他能给妈妈带去醒来的希望;
第三,她们逃跑目标太大了,很容易被手眼通天的承家祖孙给找到,一旦抓住她们母女,后果不堪设想。
所以她还要蛰伏很长一段时间,等待自己足够强大,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。
现在承觐运背地里让她替他做事,不知道以后会接到什么任务,时间久了难保不会在承衍洲那里露出马脚。
言听直觉,承衍洲并不知道这个生物研究中心和地下临床试验中心的存在,也不知道他爷爷干的这些丧尽天良的勾当。
她一时也陷入了迷茫,到底是假意全然投靠承觐运,还是一心押注承衍洲呢?
一周过去,承衍洲如期返回。
第一件事就是拉着她泄欲。
完事儿之后也强拉着她一起睡不再赶她立马走。
言听本来就因为母亲的事儿心烦意乱,加上他要的太狠,迷迷糊糊就睡着了。
等再醒来的时候,她反应了半天才想明白自己身处何地,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脖子,摸到了一条白金的链子,吊坠是一个很有设计感的Y字母。
她不由得转过身去看着还在熟睡的男人。
Y,到底是承衍洲的“衍”,还是言听的“言”?
无论是怎么解读,都不适合他俩的关系。
言听盯着面前的这个男人看,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。
是以他之名拴住她,还是让她自我圈地为牢的意思?
承衍洲忽然睁开了眼,撞破了她的观察。
“你这么看着我多久了?”他的声音有初醒后的沙哑。
“没一会儿。”言听盯着他的长睫毛说。
“你给我戴上的?”她捏起了手里的Y吊坠问他。
“不然是鬼吗?”
“你送我这个干什么?”
“拴住你。”
果然啊,她想,他就是把她当做单纯的私有物品或者宠物一类的可能性更大吧?
“不用它,你们祖孙也把我拴得很牢了。不需要这种形式上的狗绳子。”言听说的很直白,也挺难听。
可事实就是如此。
他们在她身上拴着一条隐形的狗绳子,那一头连接着她的母亲。
承衍洲闻言,眼里的眸光有一瞬暗淡。“你真这么想?”
“想什么?想你送我这条项链的意义?不是狗绳子是什么?难道你是因为喜欢我才送我的项链?”
承衍洲回答得非常快:“当然不是!”
“不是就好。”
不是就好。
“接下来你继续跟在我的身边做我的安保随行,明天去找Ken报到。”
“好。”言听要起床。
又被他拽了回去,紧紧锁在他怀里。
他从背后抱住她,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:“以后乖乖地待在我身边。”
她不说话。
“嗯?”
“我有不乖的时候吗?或者说,我敢不乖吗?”言听幽幽叹着气。
让他的心莫名一抽。
不管怎样,她必须要时刻待在他身边才行,在秦城的这些日子,他的心一直是空落落的状态。
他打算无论爷爷怎么敲打怎么看,以后按照自己的心思来。只要把她每天看在自己身边,就不怕爷爷对她动手。
至于她的母亲……他已经有眉目了。
言听按照承衍洲的吩咐,按时找Ken归队,每天跟着他一起负责承衍洲出席各种场合的安保工作。
自从纽约一战,言听的事迹已经传遍整个安保部门,这些大小伙子便开始对这个年轻的女孩子另眼相看了。
从一个花瓶,到一个打女。
Ken真的抽空安排了「切磋团建」,他手下的这些人,全都是言听的手下败将。
即使这些人都是万里挑一的练家子。
但言听毕竟是在生存游戏中胜出的佼佼者,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。
日子就这样相对平静的过,言听除了工作、侍寝的闲暇时间,就是在暗暗追踪甘城洞的讯息。
承觐运也没有继续找她,平静到诡异,除了母亲的视频照发。
时间一晃就到了言听十九岁的生日。
这天承衍洲有一个重要的应酬,是接待从秦城来的陈定祈。
言听奉命跟随。
双方见面寒暄的时候,陈定祈眉毛一挑,把目光转向了言听:“这位小姐是?”
承衍洲转头看向言听:“我的随身助理兼保镖,言听。”
陈定祈绅士地跟她握手,然后说道:“哦……言小姐,幸会幸会,上次我们在秦老爷子的寿宴上有过一面之缘,你还记得吗?”
言听其实记得他,从今天看到他第一眼就记得了,她的记忆向来很好。
她不动声色,装作不记得了,只是礼貌地冲对方笑笑。
陈定祈也并不介意,由承衍洲引着进入包厢。
承衍洲回头看了言听一眼,目光别有深意。
“……”
陈定祈的新公司已经在业界崭露头角,借着他那个老父亲陈鹤年的资源和人脉快速崛起,相当于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发展。
此次他来北清是有一个大的项目要和承建集团合作,两个人一起在聊合作事宜。
从风投行业到实体经济,陈定祈转换赛道的魄力挺大。
本来保镖们按规矩都是要撤出去的。
但承衍洲却不会避讳言听,让她就坐在一旁一起吃。
承衍洲和陈定祈边吃边聊,后者的目光偶尔会飘向她,不经意的。
承衍洲当然捕捉到了,这是来自雄性的本能。
生意上的事聊的七七八八,陈定祈开始闲聊了起来,也不知道是怕冷落到言听还是怎么着,故意找她搭话。
承衍洲就有点不爽,但毕竟是重要的合作伙伴,也不好直接拂袖而去。
“今天定祈兄吃的可算尽兴?”承衍洲问。
“感谢衍洲兄的盛情款待,非常好!”陈定祈客气又真诚地说道。
“那就好,今天已经比较晚了。我请司机送你去酒店,抱歉今天要早点失陪,她生日。”承衍洲只是眼光随意往言听身上一扫。
话很随意,亲昵感十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