戚煊到二楼书房找郑家老爷子，也是他血缘关系上的亲爷爷。
郑立民坐在偌大的黄花梨桌后写毛笔字，没抬头，自顾道：“谢家给我打电话了，希望这件事私了。”
戚煊淡淡：“他们希望私了就私了，那我希望谢汝南死，他们同意吗？”
郑立民下笔稳健，声音波澜不惊：“死是死不了，别说证明不了他强姦，就算能，顶多也就判几年，你换个愿望。”
戚煊：“我让人查了那个女大学生家属，谢家急了，给了她家三百万现金，承诺谢汝南没事后再加一套扬城的房子，我随时能让她改口。”
郑立民：“我说了，就算能告谢汝南强姦，以谢家的能力，他很快就会出来。”
戚煊：“只要他进去，有的是办法让他再也出不来。”
郑立民停笔，抬头。
他跟戚煊对视，前者冷静，后者冷漠。
半晌，郑立民开口：“你当自己是什么？当郑家是什么？”
戚煊目不转睛：“来郑家之前，我就是戚煊。是你说的，你能给我我想要的一切，郑家就是我最大的后盾。”
郑立民：“为了个女人就动这份心思，我怎么放心把郑家交给你？”
戚煊：“你想让周瑶跟谢汝南结婚，是谢汝南先给脸不要，一个不听话的队友，危险多过十个目的明确的敌人，就算你现在放他一马，谢家也只会口头感谢，毕竟跟你亲孙子比起来，谢汝南充其量只是个不识抬举的外孙女婿。”
两人口吻皆是风轻云淡，可内容杀机尽显。
郑立民看着戚煊：“你一早就想动谢汝南，这一切都在你算计之中。”
他想起第一次见戚煊，戚煊母子过得并不好，郑立民本以为表明身份后，戚煊会觉得这是泼天富贵凭空而降，只要不是傻瓜，谁都想认祖归宗。
可戚煊却想都不想，一口回绝，后来郑立民还费了些手段，才让戚煊同意回到郑家。
如今看来，怕不是‘张无忌不想学九阳神功’。
戚煊面不改色：“我不是周琳慧亲生的，你接我回来，周家表面不说什么，背地里不会不管不顾，你想探周家的态度，只要把谢汝南往死里整，看周家怎么做就好了。”
郑邺在世时，郑周谢三家关系很好，因为郑邺和周琳慧没孩子，大家很自然地把注投到周瑶和谢汝南身上，只要以后他俩在一起，那跟三家都好没区别。
可唯一的变数就是郑邺前年突然死了，郑立民又突然多了个亲孙子，戚煊有亲妈，自然不可能认周琳慧，里外里周家跟郑家的关系就很微妙。
这两年明着因为郑邺的死，各家没提让周瑶跟谢汝南结婚的事，但周家背地里很急，所以郑立民‘随口’一提撮合，两家立马安排见了面。
只不过闹得不欢而散，倒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。
郑立民没跟戚煊提过三家的关系，跟周琳慧也是父慈儿媳孝，他不知道戚煊是怎么知道的。
书房静谧，良久，郑立民重新低头写字，随口说：“我年纪大了，管不了你们年轻人的事。”
戚煊下楼时，周瑶站在两层平台处堵他，戚煊目中无人，直接往下走，周瑶眉头一蹙，登时火大：“你不是自诩清高吗？这么清高还当私生子，当私生子不够，还登堂入室，你的骨气呢？”
戚煊充耳不闻，脚步没停。
周瑶眼睛一瞪，不可置信，冲着戚煊的背影道：“你别想利用郑家帮俞岚，她主动投怀送抱让谢汝南睡了四年，现在转过头看见你又开始卖惨装可怜，她借刀你杀…”
她话未说完突然停下，因为戚煊转头看她，面无表情，目光狠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