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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阮棠知他们三个刚刚还在嬉笑打闹,突然被打断,都顿在原地。
  阮棠知没有吭声。
  顾淮书先行一步挡在她的面前。
  两个人站一起身形优越,沈宴祁甚至比顾淮书还高一点,目光对过去,沈宴祁阴沉着脸,气场更甚。
  明明五六十度的温泉水,却能感觉到散发的冷意。
  “沈三少,你有何旨意。”顾淮书倨傲盯着他。
  沈宴祁冷淡睨过去:“我没跟你说话,你少管闲事。”
  “阮棠知,你过来。”他又朝顾淮书身后开口。
  阮棠知没动,也根本没打算动。
  “她不会去过的,沈三少,你该有自知之明。”
  “走了这么多年,再回来,一切都不会是原来的模样。”
  顾淮书语气不善,话里带着嘲讽。
  在沈宴祁耳朵里听着格外刺,彼此眼中有着敌意、打量。
  沈宴祁轻嗤,微抬眉骨:“是吗?”
  “你以为你是她的谁?”
  “她都没发话,你来替她说是吗?”
  他连撂三句话,嗓音越来越沉,语气越来越重,摆明已经在压着火。
  安沐看气氛有些紧张,拉着阮棠知的手,安抚她。
  阮棠知微微抬睫,她忍不住从顾淮书身后站出来,话语微颤。
  “够了,沈宴祁。”
  “顾淮书他说的没错,这么多年了,不会是原来的模样了。”
  沈宴祁发狠拽住她的胳膊,往门外走。
  阮棠知吃痛,挣扎了两下,还是没拗过他。
  顾淮书过去要阻拦,苏择挡在面前,表情似笑非笑:“顾少,人家两人的事情,你还是不要去掺和的好。”
  “……”
  沈宴祁把她拽到一间没人的小屋里,极具压迫的身影笼罩下来,将她整个人抵在墙上,膝盖顶开她的腿,将人桎梏住,牢牢地把人圈在怀里。
  沈宴祁眼睛沉沉地盯着她:“什么意思?”
  “字面意思。”
  沈宴祁攥住她的手臂,漆黑的瞳仁压着戾气,“我告诉你,你想找别的男人,做梦!”
  阮棠知眼睛直视他,轻声开口:“沈宴祁,我们六年前就已经分手了。”
  “是你先离开的,是你先不要我的,需要我提醒你吗?”
  先离开的人是他。
  话音刚落,空气凝重。
  他受不了阮棠知用那种眼神看着他,漠然冷淡,他把人往怀里带,死死摁住。
  阮棠知这次没有反抗,无力的任由他抱着。
  “沈宴祁,放过我吧。”
  沈宴祁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样,就连一贯冰冷倨傲的声音,都变得嘶哑,“不放。”
  “知知,我们没有过去,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对不对。”
  阮棠知闷在他的怀里,一字一句,“你知道的,我们回不去了。”
  她感觉到身上的束缚感慢慢没有了,人也撤离,他身上好闻的沉香味也淡去。
  沈宴祁肩膀一塌,顿住,什么也抓不住,丧气的失重感。
  她的话像刀片一样,一刀一刀的剜着他的肉,凌迟着他的心脏。
  有那么一瞬间,阮棠知感觉沈宴祁是静止的。
  阮棠知的心同时也被压抑住,她略过他,朝门外走去。
  ——
  1987酒吧包厢里里,灯光昏暗幽明,沈宴祁正坐在沙发中央,把烟放在唇上狠狠吸了一口,两颊内凹,眼睛半眯着。
  苏择哪里看到过沈宴祁这样。
  烟头愈来愈猩红,然后瞬间熄灭,被扔进地上那一堆七七八八的残骸里。
  角落里还有一抹猩红,苏择眯眼,是傅俞白。
  正纳闷他这点怎么不回家陪老婆呢,刚要问,又恍然这厮最近刚离婚。
  这天下伤心人今晚聚齐了。
  苏择往沙发一坐,一把搂住沈宴祁的脖颈,语气轻松:“兄弟,都这么多年了,你可真长情。”
  沈宴祁指尖夹着一根烟,烟灰掉落,掌心传来灼痛感,他哼笑一声没有说话。
  他轻嘲自己,这么多年了他心里还是只有她一个人,而她似乎,已经不需要他了。
  苏择想起个事,朝傅俞白那边睨到:“老傅,你资金解决了吗?”
  “需不需要借你点。”
  傅俞白从烟雾中抬眸,抬了抬下巴:“三少,借我了。”
  “是吗?三少。”
  沈宴祁“嗯”道。
  “沈宴祁,还是不是兄弟了,当初我借你钱,你咋不借我!”苏择大惊小怪道。
  沈宴祁深吸了一口烟,朝苏择脸上喷出来,“你当初是借钱炒股,能一样吗?”
  苏择哼哼两声。
  傅氏如今面临困难,傅俞白大伯被朋友欺骗,轻信他人买了城北的地皮,傅氏大量现金投资在那块地皮上,结果那块地皮证件手续不齐全,目前被政府扣押,在手续没完善前,不允许再开发,导致资金链断裂。
  傅俞白这人他们都知道,自尊心极强极傲,不轻易张口,这次唯一一次张口,是找沈宴祁借钱,沈宴祁哪有不帮的道理。
  “老傅,孟婉琳呢?”苏择问道。
  “不知道,离了之后就没联系了。”傅俞白语气很淡。
  “看样子还惦记着呢。”苏择揶揄。
  傅俞白没有否认。
  苏择摇摇头,乐了,合着他这两兄弟各个都是情种。
  感叹道,看来还是一个人好,谈恋爱伤身伤神。
  桌子上有调酒师调的威士忌,叫梦里人,名字文艺,实则很烈。
  “女人如衣服,兄弟如手足,老子今夜陪你不醉不归。”苏择打趣道。
  沈宴祁把酒杯往苏择那推了推,抬了下眉骨:“啧,那兄弟,喝了他。”
  苏择光看了一眼酒就觉得,嗓子烧的慌,这一杯子喝下去,不得直接就断片了。
  “三少爷,您饶了我吧,这酒看起来就很烈。”
  “我这酒量您也不是不知道。”
  沈宴祁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,“怂样。”
  手里拿着那杯威士忌一饮而尽,入口清甜,像它名字一样,却极具有欺骗性。咽下去的瞬间,胃如火烧,辛辣味窜上来,嗓子哑得说不出一句话。
  眼眸晦暗,眼角湿润。
  她真的是他的梦里人了。
  半天没缓过来。
  “卧槽,兄弟,你还真喝了。”苏择震惊的看着他。
  傅俞白也看了过来。
  苏择觉察到沈宴祁隐忍的情绪,他感觉出来了他的低气压和失意。
  疲钝的倦感,失落的恍然。
  沈宴祁多么骄傲的一个人。
  为了一个女人,在这里买醉。
  酒精上头强烈的醉意袭来,他隐约中仿佛看到了阮棠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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