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栩在原野替她解开安全带的时候就醒了。
人的脸近在咫尺。
周栩忍不住想逗他。
“你要是想偷亲我，我可以再把眼睛闭上。”
“你想多了。”
原野装作不在乎地走下车，过来拉开她这边的门。
这人怎么油盐不进啊。
周栩有点小烦。
要不下次不问他了，自己直接亲上去就好了。
她一脚踏到地面上，头重脚轻的，险些摔倒。
直接栽进了原野的怀里。
“说我想偷亲？我看是你比较想投怀送抱吧。”
周栩闻言，非但没有从他怀里出来，反而顺势赖在了他怀里。
“是啊。”
“你怎么这么了解我啊。”
原野低头勾了一下嘴角，一手搂住她，就着她这个姿势关上了车门。
“走吧。”
周栩抓住他的手，怕他甩开，还补充一句，“我头晕，你牵着我点，不然我要赖上你了。”
手没被甩开。
周栩牢牢地牵住人，跟着他上了楼。
小区的安保似乎做的很好，上楼的时候保安确认过原野的身份后还问了一句周栩。
原野：“朋友。”
保安：哦，懂了，手牵手的异性朋友，别问。
电梯里，周栩瞅了一眼两人交握着的手，有些不满。
她踮起脚。
原野微微弯了一下腰，听见她凑到耳边说：
“迟早会是女朋友的。”
他有些想笑，面上不显，平平淡淡地“哦”了一声。
抬手揪了揪自己的衣领。
“那我等着。”
*
原野住的是个大平层。
他平时都一个人住。
不怎么习惯有人来。
阿姨做好早饭就已经离开了。
周栩被安置到沙发上坐着，怀里抱着个抱枕，盯着他在料理台那边的动作。
毛衣被拉到的手肘处，低头盛粥的时候肩背线条有些明显。
让人有些迷糊。
“先吃饭。”
粥煮得很稠，小菜也很爽口。
周栩小口小口地喝着粥，从碗里抬头打量着坐在对面的原野。
对方划拉着手机，不知道在看些什么。
电话响了。
是周栩的。
原野的视线投了过来，又看似不在意地挪开。
一串号码。
没有备注。
她还是不喜欢给人打备注。
周栩咽下嘴里的食物，瞟了一眼原野，才接起电话：
“喂？”
是江程。
江程本想着今天下雪，她可能懒得出来买早饭，想着给她带一份。
结果到了楼下，才听徐娜说，她一早就出去了。
“周栩？”
“嗯。”
“你今天有安排吗？”
周栩无意识地搅弄了一下碗里的粥，抬起眼皮，望了一眼原野。
“有啊，在约会。”
江程内心抱有的那唯一一丝希望彻底破灭了。
他早有察觉，只是不想承认。
“哦，这样啊。”
“今天天冷，注意保暖。”
准备好的邀约只能被迫变成几句不痛不痒的叮嘱，他不会给周栩添堵。
事事处理得滴水不漏，不让任何人难堪，是江程一贯的作风。
“嗯，我挂了。”
周栩说完就挂断了电话，这次抬头对上的是原野的眼睛。
他的瞳孔颜色很深，不说话的时候是容易让人犯怵的。
此刻那双眼睛里的情绪让周栩有些读不懂。
“追求者？”
原野往椅背上一靠。
他背后是面很大的酒柜。
里面有些酒周栩跟着唐若南见识过，知道很贵，一捆捆钞票堆起来都不一定买的到的那种。
深色酒柜里，各种品牌的酒陈列着，颇有几分奢靡的味道。
男人单穿一件浅色毛衣，下颚线和锁骨线条锋利，往那一靠，不像是品味独特的收藏夹，更像是坐拥宝藏的巨龙。
眼底的锐利和侵略感毫不掩饰地释放着。
酒吧那晚，他在酒桌上玩得如鱼得水，目光就是这么捕获在对面偷看的她的。
周栩摇摇头，“算不上。”
声音的沙哑提醒着原野，她还是个病人。
但——
是就是，不是就不是。
算不上。
又是怎么个意思。
算了，等她好了再跟她算账。
“吃好了就过来。”
扔下这句话原野就转身朝客厅走去。
周栩连忙跟上他，来到阳台。
阳台这边装的是高大的落地窗，从窗子里望去竟是一片湖。
湖面在树木的环绕下更显得干净澄澈，树枝上挂着雪，树下已经白茫茫的一片。
“哇。”
原野给她找了个靠枕垫在她背后，两个人就这么在窗边坐了下来。
周栩后知后觉地意识到，这是在和她赏雪？
“可惜雪停了。”她有些遗憾，眼睛仍然放在窗外，半个身子几乎都趴在了窗上。
原野的视线就没从她身上离开过。
“边城下雪的时候多着呢。”
“哦。”
周栩鼓了鼓腮帮子，回头。
她转过脸来的时候，脸上挂着很明显的笑，眼睛亮亮的，眉眼弯弯的。
雪景尽在她身后，有种难以言说的浑然天成感。
原野眼神暗了一下，起身走出了阳台。
等人再回来的时候，手里拿了条毛绒毯子，摊开盖在了周栩身上。
“你不用吗？”
“不用。”
周栩“哦”了一声，抱着毛毯蹭了蹭，她不知道她这样子很像一只餍足的小猫。
她一向喜欢一些毛绒绒的东西。
但她没想到，原野居然也喜欢。
“你也喜欢这些毛绒绒的东西啊。”
“说起来，你家的风格和我以前给自己房子想象过的装修差不多。”
“高大的落地窗，窗前铺上地毯，放上几个枕头还有毛毯……”
周栩说得起劲，这才注意到自己身边的男人。
他和自己一样背对着窗子靠着，半屈着一条长腿，一只手支在膝盖上撑着头。
毛衣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身上。
整个人极度懒散。
这是认识他一来，周栩第一次见他这么放松，她都不敢再说话打扰他了。
只是他的另一只手……
在玩她的头发。
“你……”
“喏。”
他摊了摊手，示意周栩看。
周栩没懂。
原野挑了一下眉，眉眼肆意张扬，说出来的话又是另一种风格：
“你掉毛了。”
他手里是两根她的长发。
“你才掉毛呢，我又不是什么猫猫狗狗。”
她故作生气，扑过来要挠原野，被原野抓住了两只手。
两个人一下子闹作一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