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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说着,两个小家伙一溜烟地跑出去了。
  程筠追到门口:“去把灶台上的粥喝了。”
  也不知道两个小家伙听见没,反正只见他们往灶屋的方向去了。
  等程筠给谢三郎的裤腰带系好,她拿了换下来的脏衣服,放到木盆里用水泡着,之后走向灶屋,两个小家伙正吃着稀饭。
  珺宝见她来了,将桌上的另外一碗推过来。
  三人都没说话,安分地吃着自己的东西。
  吃过后,程筠给两个小家伙洗了澡。
  洗澡的过程中,两个小家伙低着头,脸颊红得像是要滴血,程筠问水温合不合适,两个小家伙只顾着点头。
  自从回到村子里,两个小家伙几乎都是自己洗澡。
  如今程筠对他们这么好,她们对她最后一点戒备都没了。
  珺宝拿着专用小帕子道:“嫂嫂,我可以自己来的。”
  程筠搓了搓珺宝的背:“唔,你看这是什么?”
  珺宝看着从自己身上搓下来的污垢条,噎住了:“……”
  珺宝:太羞耻啦!
  昭宝:没脸见人啦!
  其实也不怪两个小家伙,即便他们再懂事再爱干净,那小胳膊也洗不到后背,再加上力气太小,怎么可能洗得干净。
  以前,程筠见过不少乡下的留守儿童。
  那些孩子基本跟在爷奶身边,衣服脏兮兮的,就连脸和手都皲裂开来,看起来就怪让人心疼。
  龙凤胎比那些孩子要好得多。
  程筠舀了热水给两个小家伙冲洗干净,紧接着一手一个,将两个小家伙抱到她们的床上。
  等两人睡着,程筠这才将藏在角落里的麻袋趁着夜色背到了山林深处掩埋,山林深处有野兽没人敢来,谢柏不可能会被人发现。
  忙完这一切,她摸黑回了家,找了大木盆,思虑再三,将盆放到了谢三郎的卧房里。
  老房子虽然破旧,但院子挺大的。
  有两个卧房,一间灶屋,一间柴房,柴房旁边还有个用来养猪的猪栏。
  她要洗澡只能在谢三郎的卧房中。
  好在这个人没有醒。
  澡洗到一半,程筠就觉得不太对劲了,她扭过头,好巧不巧地,对上一双深邃幽冷的眸子。
  “啪嗒——”
  洗澡的帕子掉在盆里,发出略微古怪的声音。
  “相公。”程筠单手挡在胸前,朝谢三郎招了招手,强装镇定道:“嗨,我是你新过门的媳妇。”
  谢三郎眼眸深邃,透着股冷意,他没说话,只是扭过头闭上了眼。
  紧接着,就没了动静。
  程筠叫了声:“相公?”
  没有回应,呼吸均匀地传了过来,看起来又睡着了。
  为了以防万一,程筠这次不敢再耽搁,洗了澡就穿好衣服,又走到床边盯着谢三郎打量了下,确认他只是睡了过去才出门将脏衣服洗了。
  次日,程筠醒过来后就发现谢三郎没睡在身边了。
  而是在院子里和龙凤胎说话。
  她走出门。
  听到动静,谢三郎和龙凤胎齐齐地看向她。
  谢三郎沉默了会,嗓音清清冷冷地道:“珺宝将发生的事情都告诉我了,若是你想离开,随时都……”
  他知道她是被当成傻子卖过来的,现在傻病好了,想必她娘家也会接纳她的。
  程筠打断他的话:“看都看了,睡都睡了,你现在不想负责?”
  同床共枕四舍五入就是睡了,她没说错。
  闻言,谢三郎脑子里竟然又记起来刚才强行忘了的画面。
  他微愣,深深地看了眼程筠,过了会才疏离地道:“我会负责的,但你倘若想离开,我不会拦着。”
  程筠突然凑了过去,脸几乎贴着谢三郎的脸:“啧,这才刚醒就急着赶我走,是想我给你们腾地儿?再说了,我又不嫌弃你们。”
  谢三郎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,换做任何人,瞧见他们家这个状况恐怕就会撒腿就跑,她居然说不嫌弃。
  因为距离太近,热气刮过了耳根。
  谢三郎突然就想到昨晚的事,他不自在地挪开目光道:“我以后不会说了。”
  程筠没说话。
  半晌,谢三郎道:“我还没有和你说谢谢。”
  程筠走向灶屋:“你是我相公,我救你是应该的,我可不想刚成亲就变成一个寡妇。”
  谢三郎似乎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直白,愣了一下道:“我叫谢蕴书,你也可以叫我三郎。”
  紧接着,他又道:“我的腿应该好不了,你没必要和我绑在一块。”
  他是真的不想耽误程筠。
  “程筠,不过我更喜欢你叫我娘子。”程筠朝他眨了眨眼,调戏了句,又漫不经心地问:“谁说你的腿好不了了?”
  灶屋里根本没什么菜,她揉了面,又煮了四个鸡蛋,珺宝很自觉地帮忙烧火,出锅的时候又撒了喷香的葱花。
  满屋子的香味勾得龙凤胎饥肠辘辘,谢三郎也朝灶屋这边看了眼。
  他略显冷漠地道:“好不好得了我不在乎。”
  “我在乎。”程筠将四碗面条端上桌,定定地看向谢三郎,又指了指龙凤胎,“昭宝、珺宝也在乎。”
  谢三郎心中一震。
  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,面色更冷了,眸底幽邃,令人看不清他的情绪。
  “吃吧,不然面就该坨了。”程筠可不管他在想什么,将筷子摆在碗上,催促了声。
  谢三郎确实饿了,昏迷好几日,水米未进,再加上面条香味扑鼻,早就食指大动,他拿起筷子就吃。
  只不过是普通的面条,可不知道为什么,谢三郎心里却觉得有股子别样的情绪。
  除了昭宝、珺宝,他从未体会过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。
  吃过早膳,程筠顺便将碗筷洗了,见屋子里要啥没啥,她便道:“我待会要去集市一趟。”
  谢三郎看了她一眼,没说话。
  杵着木棍,他忍着疼进了卧房,没一会,人就出来了,手里还多了一个小布袋子。
  “拿着。”
  程筠和龙凤胎都扭过头盯着他手里的东西,是个钱袋子。
  “这是我给人写字攒下来的,不多,你拿去用。”谢三郎面无表情地往下说,“既然你打算留下来,那让你掌家也是应该的。”
  至少,在她离开之前,谢三郎不想亏待她。
  程筠没有拒绝,将钱袋子接过。
  她拿着背篓进了卧房,将金药箱放了进去,又盖上一层布料确保别人看不见金药箱。
  起身的时候她却发现陪嫁箱子有点不对劲。
  她翻开看了看,才发现箱子里居然放着两套锦缎衣裳,手感柔顺,绣工比她现在穿的粗布麻衣好太多了。
  可以算得上是华服。
  不是说原主是程家不得宠的傻女么?所以才会以五两银子卖到谢家冲喜!
  怎么还陪了两套精致的衣服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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