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堇青愣住了，凤眸微眯：“你有资格提吗？”
涂筱柠闻言，低下了头不说话，眼神又开始涣散。
是啊，她现在哪里来的资格离婚？
江家早没了，她离了婚又去哪儿呢？
这副消沉的模样，让苏堇青心里掠过一丝报复的快意又有一点莫名的烦躁。
他俯下身，扼住涂筱柠的下巴，一字字道：“记住，在沈家，你只是一条丧家之犬。”
见到涂筱柠绝望的眼神，苏堇青才松开手，从桌上抽了张纸擦了擦手后转身离去。
涂筱柠伏在冰凉的地上，门被关上的声音打在心头，心脏的抽痛感也随之愈发强烈。
她苦涩地动了动嘴角。
妈妈病逝，爸爸跳楼自杀，她再也没有别的亲人了。
她不是丧家之犬是什么。
说到底，还是她这个人不该活着。
“叮——叮——”
门铃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。
涂筱柠抓着沙发蹒跚站起身，走过去开了门。
门外站着的居然是叶晨——她唯一的朋友，也是唯一知道她有抑郁症的人。
叶晨的担心在看到涂筱柠后才消散一点：“不是说等我去接你出院吗？你怎么自己就走了？”
涂筱柠眨了下毫无神采的眼睛，却只会道歉：“对不起。”
叶晨叹气，知道她心里苦，只从包里拿出两瓶药递给她：“你昨天走得急，药都没拿，我给你送来了，你记着，一定要按时吃。”
涂筱柠接过药，不重却让她难以拿稳。
这些年里，她都是靠着这些药维持着她仅剩的一丝清醒，可没有用，她已经越来越不想活下去。
而苏堇青昨天的话，更是让她忽然没了支撑的勇气。
她抿抿唇，有些局促：“谢谢。”
叶晨欲言又止，想安慰她却又担心过界，只能说：“我一会儿还要坐诊，得走了，你有事就立刻打电话给我。”
他拿出一个新手机递给涂筱柠：“里面有我的号码。”
涂筱柠接过手机，她扯了扯嘴角：“谢谢你。”
她的强颜欢笑让叶晨心一紧，不由抬手擦去她脸上的眼泪和泥泞：“别委屈自己了，能离就离吧。”
涂筱柠弯起的唇角又无力地低了下去。
她也想离婚，但苏堇青却似乎还没折磨够她。
叶晨走后，涂筱柠才迟钝的反应到自己的满身狼藉。
她想去找件衣服洗澡，却发现，整个房子没有一件东西是属于她的。
苏堇青早就将她的东西全部都丢出去了。
涂筱柠忍着喉间的酸涩，从杂物室里翻出一件旧衣服，洗了换上。
可接下来，她又不知道该做什么了。
她就这样呆坐在沙发上，像是还在精神病院里一样。
转眼天就黑了，苏堇青回到家。
涂筱柠才有些迟钝地站起身。
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，苏堇青极尽讽刺的话却先砸到了涂筱柠身上。
“你够可以的，疯了还能把人勾到这儿来。”
她怔怔地看着逼近的苏堇青，不懂他在说什么。
苏堇青想起监控中叶晨对涂筱柠那亲密的举动，心中莫名烧起一把无名的火。
他抬起手，单手掐住她的下颌。
这一瞬，苏堇青眼中飞快划过一丝诧异。
她瘦了好多。
但这诧异在涂筱柠下意识闪躲的一刻，瞬间变成怒意。
他粗暴地捏着她的脖颈，目光如冰：“别的男人摸你你才觉得舒服是吧？”
心好似被尖刀狠狠剜了一下，委屈和酸涩上涌。
涂筱柠被迫仰着头，眼神只余空洞：“那就离婚，把我扫地出门。”
苏堇青手一顿，墨眸中侵着蚀骨的寒意：“离婚？你想都不要想！”
他用力一推，涂筱柠一踉跄，倒在了茶几旁。
所有的情绪似乎都被这个男人掌控，她看着桌上的水果刀，窒息感如浪头向她打来。
“如果我死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