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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玻璃窗里,李羽馨不停地用公筷给爷爷和盛澜聿夹菜。
  “这姑娘挺有毅力的。”李顺说道。
  “你心疼?”盛澜聿问道。
  李顺笑道:“我怎么觉得你们认识?”
  盛澜聿不意外李顺那双阅历丰富的眼睛会洞穿一切。
  “你们要是认识就让人家进来,别搞得大家过分疏远。”
  盛澜聿挺沉得住气:“今晚天气不错,她就是在那里站一宿也没事。”
  李顺乐了:“你不在意就行。”
  李羽馨跟不上他们聊天的节奏,坐在盛澜聿方旁边,懵懂的看着他俩。
  九月的天,变脸也很快。
  一个小时前还晴空万里,温暖舒适。
  到了这会儿,突然刮来几阵狂风,温度就降了下来。
  “吟吟,要下雨了,我们还要在这外面等吗?”
  沈吟收回望向玻璃窗的视线,还是不愿离开。
  安筱淳握住她的手,两个女孩都衣裳单薄,但沈吟的体温明显更低。
  安筱淳来了气:“不等了,你爸不是非要他诊治不可,就这副耍大牌的德行,再好的医术也白瞎。”
  说完,她拉上沈吟就走。
  不走不行,真下雨了。
  两人还都没带伞。
  沈吟知道要爱惜自己身体,安筱淳拽她,她也没反抗。
  这时一个服务员匆匆跑出餐厅,给她们送来一把伞。
  “这是里面那位先生让送的。”
  安筱淳接过话头:“说清楚,是那个老的,还是那个……半老的?”
  服务员愣了愣,随后才应道:“是那位年轻点的先生。”
  安筱淳轻嗤:“打一棒给颗糖的戏码过时了。”
  沈吟平静地接过服务员手里的伞,向他说了声谢谢,随后转头看向玻璃窗里的人。
  对上她的视线,盛澜聿微微怔了一下。
  男人的脸,一如既往的清冷,拒人千里。
  但沈吟的神情,却比他还冷,还陌生。
  沈吟确定对这张脸再没有一丝情绪。
  下一秒,她对安筱淳说了声对不起,扔了手上的伞,
  安筱淳根本不介意,大赞她有脾气,欢脱地和她在雨里奔跑。
  盛澜聿的情绪明显受到影响,指尖无声地敲着桌面,强忍烦躁。
  李顺见状,意味深长地笑道:“大丈夫不可言悔。”
  “我吃好了,你们慢慢吃。”
  盛澜聿面无表情地离开。
  “盛先生……”
  李羽馨站了起来,被李顺拉住。
  “你还拎不清吗?”
  “爷爷。”
  这个时候,她撒娇也不管用。
  李顺眸色清明。
  “那个女的分明和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,你适可而止。”
  “有联系,又不一定是那种关系。”
  李羽馨还在张望盛澜聿的背影。
  李顺恨铁不成钢地哼了一声:“就算他们没关系,你在他身边奴颜婢膝了大半天,他眼睛里可有你?”
  李羽馨咬着唇,泪水瞬间充盈眼眶。
  李顺叹息一声:“选老公不能只看颜值,选个好相处还疼你的,你才会幸福。”
  因为大雨滂沱,沈吟和安筱淳没有离开山庄。
  两人开了个标间住下。
  因为没带换洗的衣服,她们在山庄配套的商店里买了两套便装。
  好在是夏天,短袖短裤也不用挑款式。
  但睡到深夜,她就发起了烧。
  “你的身体怎么差到这种程度?”
  安筱淳拿来毛巾给她冷敷额头。
  沈吟难受得很:“我也不知道,以前不这样的。”
  安筱淳叹了口气,叫来服务员,问山庄有没有药店。
  药店没有,但客房部备有普通退烧药。
  很快服务员就给她们送了来。
  安筱淳将她扶起:“这种退烧药效果一般,但是现在没办法出去,凑合吃?”
  沈吟努力睁开眼睛,就着温水把药吃了。
  看沈吟躺下床,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,安筱淳悬着心放下一半。
  “今晚我就在旁边床上守着你,有事你喊我哈。”
  沈吟没有应她,好像已经睡着。
  安筱淳坐在床上玩了一会儿手机,眼皮子越来越重。
  心里叫嚣着要照顾病患,不能睡。
  身体却很诚实地倒在了床上,一秒梦见周公。
  半夜,沈吟越睡越难受,喉咙如刀割。
  不仅如此,还全身发冷,她知道自己的体温又在攀升。
  没有打扰睡成猪相的闺蜜,她自己坐起,想去外面找服务员要杯冰水。
  可是脚一着地,就像踩在棉花上软了下去。
  坐在地上的沈吟顿觉身体千斤重,根本无法自己站起。
  就在这时,房间门被人轻而易举地从外面推开。
  走廊的灯光刚好映射到她因高烧而熟透的脸。
  她还没反应过来,就被盛澜聿给抱起。
  沈吟不情愿的哼唧两声,还是被男人给无情地抱走了。
  而另外一张床上的安筱淳只是翻了个身……
  盛澜聿的是大床房,沈吟虽然脑袋晕乎,但意识还在。
  沾到床后就往外滚了一圈。
  盛澜聿眯起了好看的桃花眼:“这不是家里的床,再滚就到床下了。”
  沈吟贴在床边,没力气和他钩心斗角。
  她把脑袋撇向一边,就是全身无力也不愿向他开口。
  盛澜聿叹了口气:“你怎么就这么犟呢?”
  男人绕到床的另一边,把她塞进被子里。
  “吃过药了?”
  沈吟缩在被子里点头。
  盛澜聿拿起电话拨号。
  很久,那边才接通。
  里面传来李顺气鼓鼓的声音:“你赔我的养生觉?”
  “来我房间,不然你到天亮也别想睡。”
  那头顿了顿,忍住笑问道:“怎么,你对我这种老头子也感兴趣?”
  盛澜聿在电话这头云淡风轻地道:“最后一次问你,来不来?”
  那头立马挂了电话。
  几分钟后,李顺带着他的一个徒弟和孙女出现在盛澜聿的房间里。
  李顺看见他床上的人,戏谑道:“咦,你怎么把不熟的小姑娘带床上来了?”
  盛澜聿不苟言笑:“赶紧的,老东西。”
  李顺:“人家姑娘不喜欢你是对的,我也不喜欢你。”
  盛澜聿:“你喜欢我,你儿子会哭。”
  李顺:……
  斗嘴没赢过,李顺走到床边,正要给沈吟把脉。
  沈吟突然在这一刻无比清醒,她把手缩回被窝,固执地不肯拿出来。
  李顺明白她的意思,看向盛澜聿笑道:“这姑娘性子倔,你要是因撞南墙而死,我一点也不惊讶。”
  盛澜聿哼笑一声:“已经翻过去了,你蹲墙角失望去吧。”
  李顺磨了磨牙,喊来徒弟给沈吟诊脉,自己把位置让出来。
  这一让,可不就站在墙角了吗?
  一会儿后,徒弟满面凝色。
  “打一针就能给她退烧,后续喝点中成药就好,只不过……”
  他迟疑了一下。
  盛澜聿:“有话就说,别学你师父说一半留一半,鬼头鬼脑的。”
  李顺:……
  今晚我刨了你家祖坟吗?
  “是这样的,从脉象来看,这位小姐可能最近服用过大寒药物,伤了身体,才会病来如山倒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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