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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周北竞的话让江月泠的心脏猛然收缩。
  她心里浮现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,说话也带着颤意。
  “你也知道?你也做了那个梦?”
  周北竞脸色骤沉。
  这句诗,明明是婉蕴亲口告诉他的,江月泠怎么可能知道?
  他审视的看着她,眼里猜疑如刀。
  江月泠抿了抿干涩的唇,正要开口。
  门外却传来董觉的声音。
  “周总,沐小姐醒了!”
  周北竞没有一秒犹豫,径直起身朝外走去。
  江月泠被他眼里的担忧深深刺痛,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。
  沐婉蕴的房间离书房很近,应该是周北竞为了方便照看她的情况。
  这个认知,让江月泠嘴里全是苦意。
  她看着周北竞快步走进房间,抬手按掉床边仪器的警报声,将沐婉蕴抱在怀里。
  “婉蕴,你哪里不舒服?我让医生过来。”
  周北竞温柔的语气竟像铁钳般掐住江月泠心尖,疼到她窒息。
  下一刻,沐婉蕴委屈的声音传来。
  “阿竞,在梦里我明明那么健康,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?”
  “阿竞,梦中你为我求的那个长命锁,怎么就不能带到现实呢?”
  江月泠瞳孔骤缩。
  她以为那只是她和周北竞的梦境,为什么多了一个沐婉蕴?
  而且……周北竞也送了她长命锁!
  江月泠愣神间,沐婉蕴也看到了她,紧接着猛然瞪大眼睛。
  她紧紧抓住周北竞的衣服,整个人都在发抖。
  “阿竞,让她走!我不要看见她!”
  江月泠皱了下眉:“沐小姐,我……”
  周北竞头也没回:“江天师,请你立即离开,最迟三天,我希望你能给我满意的答复。”
  江月泠看着周北竞的背影,眼中却划过梦境中他的重重柔情。
  梦中,她病时,周北竞也是这样紧张。
  天山雪莲,百年人参。
  只要御医开口,周北竞无不应允。
  他会彻夜彻夜守在她身边,猩红着眼喂她喝药,说:“月泠,不要丢下朕一个人……”
  堂堂帝王,竟也会慌得像个孩子。
  可此刻,那些不存在的回忆就像把巨斧,生生将江月泠的心劈开。
  她鼻尖骤然酸涩,几乎是落荒而逃。
  回到正清观时,却见一道清隽的仿佛遗世独立的身影等在那里。
  听见脚步声,商玄清转头看来,褐色的眼眸顿时一沉。
  他走到江月泠面前,递出手帕。
  “怎么哭了?周北竞对你做了什么?”
  江月泠恍然惊觉,一路上她感受到的刺骨冰冷,竟是因为流了泪。
  她慌忙接过手帕擦着脸上的湿意:“没有,是风太大了。”
  商玄清漆黑的眼看得江月泠一阵心虚,忙岔开话题。
  “对了,玄清,你找我什么事?”
  商玄清看着她,缓缓开口:“两天前,你在藏书阁借去的禁术书,该还了。”
  江月泠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。
  她怎么忘了,师弟商玄清兼负打理藏书阁的任务。
  江月泠定了定神:“好,我去拿给你。”
  几分钟后,江月泠将书递给他:“都在这里了,你看看。”
  商玄清看了一眼心中就有数了,他将书拢在怀里。
  “师兄,师父出关了,你有空就多去陪陪他,师父最不放心的,就是你了。”
  闻言,江月泠鼻尖突的一酸。
  她还在襁褓里的时候就被师父从山里捡了回来。
  可不管是向警方报案还是卜卦,就是没法找到她的来处。
  儿时,师父给她讲完修行之道后,总会感叹。
  “你我合该有师徒缘分,以后啊,正清观就是泠儿的家了,好不好?”
  一转二十四年,有师父护着,她才能平安顺遂的活到现在。
  江月泠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,重重点头:“我知道的。”
  商玄清这才转身离开。
  等他身影消失,江月泠才转身回房。
  她跪在地上的蒲团上,看着面前挂着的三清像,喃喃自语。
  “求祖师爷解惑,这世上,真的有三个人会做一模一样的梦吗?”
  如果沐婉蕴真的跟她做了一样的梦,那究竟谁才是周北竞的天命之人?
  江月泠再也忍不住,拿起桌上的铜钱往地上掷去。
  她凝神看去,顿时僵在原地。
  是非曲折难明辨。
  困卦,大凶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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