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机响了。
是秦空衍。
纪淮安接通电话，调侃的声音从手机中跳了出来，“听说，你一怒冲冠为红颜了？”
纪淮安打开微信，边给余图一发消息，让她把徐时曦的微信发过来，边漫不经心地问，“他们说什么了？”
秦空衍还没意识到纪淮安问这话的目的，抑扬顿挫一样地调侃，“他们啊，说——你半夜调交警查的那个人，是张宪礼的女朋友。还没分手，就和你纠缠在了一起。那女生，将你们两个人玩弄在掌心。”
“还有吗？”
秦空衍坏笑，“还有十八禁版本的，需要我给你讲讲嘛？”
纪淮安：“你亲身示范？”
秦空衍：“……”
秦空衍想到了另一个问题，“不过，你怎么还去找了你爸？要是想查人，你自己不就可以查到嘛？你闹得沸沸扬扬的，你想干什么？”
以秦空衍对纪淮安的了解，他一向低调行事，突然高调，必有原因。
纪淮安淡淡地说，神色温和，“只有知道了，他们才不敢乱伸手。”
秦空衍微愣，随即意识到了纪淮安的目的。
“靠！你这招绝啊。”
这下，整个靖南市上流圈的人都知道那女生和纪淮安关系匪浅。
脑海中要是冒出一些苗头，就不得不掂量掂量了。
“难怪你非得找你爸。不过，那女生真的是张宪礼前女友？”
“嗯。”
“你这算是挖人墙角？”
纪淮安微微皱眉，“前女友。”
秦空衍哈哈哈大笑。
“还有事吗？”
秦空衍立刻恢复正经，“上次我说的合伙开公司的事情，你考虑得怎么样了？不是我说，这个方向真的是风口。国内的技术正是欠缺的时候，我们要是一起干，绝对只赚不赔……”
秦空衍一口气都不带喘的，说完他能想到的一切好处，“……您意下如何？”
甚至都用上了敬语。
纪淮安收到了余图一推过来的微信名片，向徐时曦发了好友申请。
“下周三，计划书会发你邮箱。”
秦空衍被这天大的喜悦砸的一下没缓过来，“真的？”
“嗯。挂了。”
徐时曦通过了申请，微信上方显示“对方正在输入中……”
徐时曦：【微信不是我删的。我知道之后，立马给你发了微信申请。】
徐时曦也是在余图一给她发的消息，才知道纪淮安没有看见她的微信申请。
纪淮安看着这条微信，脑海中冒出徐时曦早上找张宪礼要手机的场景。
张宪礼知道徐时曦的手机密码。
脑海中又浮现徐时曦背后的红印。
纪淮安坐在书桌上，阳光透过窗照进来。
他的心底有股燥意，在胡乱冲撞。
徐时曦等了大概10多秒，没有收到纪淮安的回信。
于是，去回了余图一的微信。
余图一发的那条是，“你和纪淮安怎么回事？他刚才也在找我要你微信？”
徐时曦回，“可能，这就是心有灵犀？”
余图一：“……”
徐时曦发了个害羞的表情。
退回主页面，纪淮安回消息了。
纪淮安：【手机里含有的个人信息太多，要是密码这么容易被人知晓，最好换个密码。】
坐在书桌前的徐时曦，撑着脸，笑得意味深长又狡黠，像是抓住了某人的小尾巴。
密码她早就换了。
但她故意不接纪淮安的话，“你手机里也有很多个人信息嘛？”
纪淮安：【嗯。尤其是微信。】
徐时曦突然就笑了出来，【我微信里也有某个人的信息。】
接着，她将张宪礼发的视频，发给了纪淮安。
30秒钟过后，纪淮安给她拨了视频。
徐时曦微愣，接着慌张从椅子上起身，去镜子前整理一下自己的发型，这才接通了视频。
视频中，纪淮安像是坐在桌子上，穿着一件浅蓝色的短袖，映衬得整个人少年气十足。
脸上的伤痕，长而密的睫毛，增添了一丝破碎感。
他的背后是一个透明的玻璃柜，里面摆满着各式奖杯。
两人的视线，隔着屏幕对上。
徐时曦的目光，不受控制地被他吸引。
“是我干的。”声音清冷，不卑不亢。
但是，光明正大承认之后，纪淮安垂下了眼皮，长长的睫毛也随之垂下，看上去十分受伤，令人心疼。
长篇大论、情绪饱满的解释，有时候还不如简单的的一个表情有用。
至少，在此时此刻，对徐时曦而言，是如此。
“我发这个，不是说指责你，或者是怎么样，我只是觉得有趣而已。”
纪淮安抬起视线。
“我只是没想过你也有这一面……”徐时曦话还没说完，就被纪淮安打断了。
“那一面？暴力冷酷？”纪淮安淡淡地说。
徐时曦难以判定纪淮安现在的表情，像是有点生气，又有点委屈，又有点恼羞成怒，又像是没有情绪波动。
很复杂的表情，她读不懂，但她知道接下来的话，她得要说得人心中舒畅。
“暴力冷酷谈不上，最多是生气。生气不是和吃饭喝水一样，是件很常见的事情。有的人喜欢生闷气，有的人喜欢发泄出来。据调查研究显示，喜欢发泄情绪的那拨人比喜欢生闷气的那拨人，心理更为健康，寿命更加长久，所以，善于发泄，是一种美德。”
说完，徐时曦还露出了一个专家在报告自己成果结束后的官方笑容。
纪淮安轻轻一笑，像是雨过天晴。
徐时曦觉得这笑容还挺令人抓心挠肝的，就是具有宠溺，又有无奈，还有故意逗弄人的喜悦。
“哎——”
纪淮安看向屏幕中的那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