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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许幼笙扔下这句话就离开了,顾屿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来得及说。
  ‘许幼笙是没有责任照看顾屿的。’
  顾屿知道,他一直清楚地知道这一点。
  可是他还是心安理得的享受了许幼笙的照顾十多年。
  明明他是年长者……
  其实他早就知道了许幼笙藏着的喜欢。
  却又舍不得推开她,现在许幼笙怎么对他都是应该的。
  第二天来的人换成了祁承安,他将带来的保温盒里的菜盛出来摆好。
  然后用小桌子架在了顾屿的床上。
  顾屿哑然,看着他忙忙碌碌:“不用这样,我可以起来吃饭。”
  祁承安不理会,还是自顾自地将饭菜摆好,然后将筷子和勺子递给顾屿:“这是幼笙交代的。”
  许幼笙的名字一出来,顾屿就无话可说。
  以前也是这样,只要抬出许幼笙的名字,无论药多难吃,顾屿都会面不改色的吞下去。
  压下情绪,顾屿拿起筷子吃了起来。
  祁承安守在床边,盯着饭菜出神,突然说了句:“小叔?我还是叫你顾屿吧……”
  “可以。”
  “我不叫你小叔,不是因为觉得你年龄不大,是因为我觉得我们是一类人。”祁承安顿了顿,然后将目光投向顾屿:“我们都喜欢幼笙。”
  顾屿放下筷子,第一次认真审视面前这个男人。
  “不过,我们也不一样,幼笙已经答应了我的求婚。”祁承安温柔地看向中指上的戒指,手开始无意识地转动着。
  “而你,应该是幼笙一个人逃到佛罗伦萨的原因吧。”8
  顾屿垂着眼默不作声,他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。
  祁承安没有说错,他是许幼笙痛苦的根源。
  “我第一次见到幼笙是在一个酒吧,她一个女孩子醉倒在沙发上,一边拿着酒往嘴里灌,一边哭,我看得难受,就守在她身边。”
  “谢谢你。”
  “我不需要你的谢谢,顾屿,我那天听到你的名字,我才想起来,那时候幼笙嘴里就是在喊你的名字。”
  祁承安的话语里带了些敌意,他冷眼看着顾屿,脸上掩去了之前的热情。
  “幼笙她刚到佛罗伦萨的时候状态真的很不好,很长一段时间她靠着安眠药才能睡着。”
  “我花了两年时间,让她戒掉安眠药。”
  “她才开始变好,她才答应我的求婚,可是你来了。”
  祁承安看向顾屿,有些咄咄逼人。
  “她又开始吃药了,顾屿,是因为你。”
  “我……”顾屿梗住了,“我不知道她……”
  “你当然不知道,你不知道幼笙的苦,幼笙的痛,你什么都不知道,却擅自打乱她的生活。”
  顾屿被说的哑口无言。
  他看着桌板上熟悉的菜色,都是自己爱吃的或者对他的病很好的。
  “佛罗伦萨中超很少的,她跑了好几个才凑齐这顿饭。”祁承安看着他,故意补上一句。
  顾屿知道他是在为许幼笙鸣不平。
  他也确实心有愧疚。
  但顾屿更希望这些话是许幼笙亲自来说。
  换言之,他想见她。
  “是吗?”顾屿夹了一口放进嘴里,“帮我转告幼笙,菜很好吃,谢谢她。”
  祁承安摸不准顾屿这话的意思,只能沉默。
  房间里安静地只剩下碗筷碰撞的声音。
  吃完后,祁承安收拾好东西,临到门口又回过头:“顾屿,幼笙有我照顾就行了。”
  祁承安走后,房间一下子变得空荡起来。
  顾屿的心口又开始隐隐作痛,他难耐地捂住胸口,长时间的高空飞行又加上一晚上高烧。
  他那脆弱的心脏实在是受不了。
  顾屿直挺挺地躺在床上,急促地呼吸,缓解心口一阵阵的刺痛。
  顾屿不想让许幼笙看见这样脆弱的自己。
  【顾总,邱医生说您最好赶快回国接受治疗。】旁边放着的手机屏幕一亮,是徐助理发来的消息。
  治疗的过程会很痛苦,顾屿不想让现在的许幼笙看见自己的狼狈。
  等徐助理来之后之后,便定了返航的机票,两人一起飞回了北京。
  只是在起飞之前,顾屿给许幼笙发去了一条简讯——
  【幼笙,你幸福就好了。】
  他以为能亲手填补空缺的六年。
  可是那六年他跨不过去,六年足够许幼笙身边多了个祁承安。
  六年,足够让许幼笙忘了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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