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，他双手交叠坐着，身体微微靠向椅背，似乎有些放松在听肖主任的演讲。
肖主任的气场与表达能力完全不亚于竞争对手的任何一位律师。
在她的演讲下，姜景曜顿时觉得自己做的PPT也瞬间完美，没有任何瑕疵。
演讲完，卓远法务部的张律师，还有技术部的王岩王总，例行提了几个问题，肖主任都完美解答。始终没有说话的乐婉清忽然开口；
“麻烦肖主任翻到第26页，里边提到的合作方，可否解释一下？”
这是他整场竞标会上，唯一一次提问题。现场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。
但与此同时，其它律所又有些失落。不怕客户提问，就怕客户不问。他们刚才演讲完，乐婉清并未提任何问题。
肖主任打开了第26页，是她过往做过的成功案例，这是整个PPT里，她在姜景曜的基础上唯一添加的内容。
“这三个案例是我主导的，与贵司收购胜普瑞智能一样，属于外资企业收购国有企业。
案例中提到的合作方，有华信会计师事务所，以及MA评估机构，我们过往有近十次的合作……”
肖主任一提到这两家合作方，姜景曜瞬间明白什么意思。不由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坐在正中间的乐婉清，而乐婉清也面无表情看了她一眼，分不清喜怒。
姜景曜更心虚了，低头不敢再看他、
因为，关于卓远科技已经确定会聘请华信会计事务所以及MA评估机构合作的这个消息，卓远科技并未对外公布，所以外界并不知这个消息。
是姜景曜在周末时，听乐婉清在跟技术总监王岩还有法务的张律师电话会议时提到的，她便留了心告知肖主任，所以肖主任抛出她与这两家公司也有过合作，且合作默契，为自己拉分。
别的律所并不知道这个消息，无疑落了下风。
整个竞标会就这么结束，下午经过评审后才会公示结果，肖主任干脆不回律所了，带着她们就在卓远科技的附近等待结果。
姜景曜对结果并无把握，毕竟从头至尾，乐婉清都未表态。
嘉佳先沉不住气，问；
“老大，我们胜算大吗？”
肖主任没回答，她也没把握。过往在别的项目上，竞聘演讲完，她基本能猜个八九不离十，但是卓远科技这，从乐婉清到别的部门，完全捉摸不透。
只有周铭最放松，他的人生原则是尽人事，安天命。看到嘉佳翘首期盼看向卓远科技大厦的样子，笑道；
“嘉佳是在看卓总吗？”
远处是乐婉清与王岩还有张律师一行人从大厦出来，朝他们所在的餐厅走来。
乐婉清走在最前边，因为是初冬，他在西装的外边还披着一件黑色风衣，走路时被微风带起，衣角猎猎生风，矜贵傲气难以靠近。
姜景曜别过头没去看他，她今天在职业装的外边也披了一件风衣，品牌不同，颜色也不同，她的是米色，但是款式相同，是早上出门时，他从她衣柜里挑出来的，说跟他的正好搭成情侣款。
此时忽然想起早晨的场景，她把手边的风衣折了折，塞进旁边的包里。
周铭忽然道“嘉佳，别想太多，看到卓总旁边的美女吗？你不是卓总喜欢的类型。”
姜景曜这才又看了一眼乐婉清，才发现，他身后与张律师并排走着的还有一个林之侽。
这个妖精，即便在已微冷的天气冷，该露的一点都没少露，很有风情，与嘉佳确实是完全两种风格。
嘉佳也看到了林之侽，表情鄙夷：“卓总的家世背景还有个人能力，能对这种女生当真吗？不过是玩玩而已。”
“这种女生是哪种女生？”姜景曜冷眼看向嘉佳，她容不得任何人说林之侽半分不好。
因她的口气很冷，肖主任与周铭同时转过头诧异地看着她。
姜景曜这人平时很平和，很少会在同事面前表露自己真实的情绪，是因为无所谓，并不是没有脾气。
嘉佳知道姜景曜从栖宁回来之后，一直对自己态度冷淡，所以并不在意，继续大大咧咧说着；
“你自己看啊，一看就不是很正经，这么冷的天，衣领穿那么低，是怕别人不知道她胸大吗？
整天想着勾搭男人，不好好工作。就是这类女人的存在，让我们职场女性饱受质疑，劣币驱逐的典范。”
姜景曜的脸已气白，
“嘉佳，你仅凭一个人的外貌，就妄加评论，无故诋损别人的行为算什么？”
嘉佳并不知林之侽是姜景曜的好友，只以为姜景曜是故意找茬，便也生气了，加上在卓远科技的项目上，肖主任一直更重用姜景曜，新仇旧恨涌了上来，直接回怼过去；
“跟你有什么关系？你管得着吗？”
姜景曜怒火蹭蹭往上涨，说她可以，但说林之侽不行。
“跟她道歉。”
乐婉清与林之侽一行人已走进这家餐厅。
——肖主任低声呵斥——
“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？有一点专业律师的样子吗？”
内部再怎么吵，对外还是一致的拿出专业形象，所以在乐婉清一行人走进来时，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已消失。
只不过林之侽对姜景曜太熟了，进来看到她第一眼，就知道她生气了，脸部有笑意，眼眸却是冷的，脸色也不好。
林之侽原本还笑嘻嘻的跟张律师聊天，一见此，也没心情了，跟卓远科技的人打了声招呼，便走到姜景曜的旁边。
“怎么了？”
她也见不得姜景曜受任何委屈，当下只以为姜景曜是被肖主任批评了。
周铭与她吃过一次饭，加上听闻乐婉清与她的关系，便笑着开口招呼：“林小姐，又见面了！”
“哟，这不是我们周律师吗？真巧。”
一旁的嘉佳傻眼了，她没想到姜景曜与周铭都认识林之侽，只好默不作声坐到肖主任的旁边，心不在焉，不时看向另一桌上的乐婉清，心跳得厉害。
姜景曜是知道林之侽一点就着的火爆性格，所以并未回答她的问题，只说：“我没事，你过去吧，张律师他们等着呢。晚上回家再说。”
“你跟我一起过去吧，卓总还有张律师，你都认识。”林之侽说着不容分挽住姜景曜的手往乐婉清那一桌去。今日宜偏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