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锦衣冰冷的声音落下，姜家所有人的神情都变得复杂难言。
但他毫无疑问并不在意。
他对大院的守姜做了个手势：“把她带回贺家。”
再转身对管家稍稍放轻了语气：“李妈，你带他们去东院，好好安置她，在葬礼开始前别让人打扰她。”
管家忙擦了眼泪点头：“是，是，贺先生，都交给我吧。”
两个守姜听命去抬孟兴杰尸体的担架。
刚抬起，姜明诗站出来：“贺先生，你带走我妹妹的尸体要做什么？她是姜家的人，就算安排葬礼也是我们家的事。”
季锦衣掀眼看来，目光尖锐寒冷：“她不是了。”
姜明诗怔住。
而季锦衣已然收回视线，转身离开。
这一场骇人的火灾事故至此仿佛终于结束。
但姜父看着变成废墟的大宅，耳边回响起季锦衣的话，心头只发凉。
而姜母忙拉着姜景翊坐上救护车，拉着护士赶紧给她儿子处理伤口。
只有姜明诗看着刚才放在孟兴杰尸体的那块空地，问出了所有人心中最想问的那个问题：“季锦衣不是残了吗，他怎么站起来的？”2
没人能回答她。
……
贺家，大宅客厅。
季锦衣坐在沙发上脸色冷沉一言不发，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步月歌也不敢轻举妄动，只能站在默默站在一旁。
没一会儿，管家走进来：“贺先生，一切都安置好了。”
季锦衣低应了声：“那李妈，你早点回去休息吧，注意身体。”
孟兴杰从小就在姜家不受宠，又经常被姜家夫妇遗忘，所以童年几乎都是在贺家度过的，是管家李妈看着长大的。
管家不能说已经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，但也是当成了一家人。
她怎么也没想到孟兴杰这么年轻就会离世。
想起那几乎快要不成人样的轮廓，管家眼眶又红起来。
她忙给擦去，朝季锦衣点了点头：“好，贺先生，您也早些休息。”
说完就转身离开。
助理还没走，他先是看了眼步月歌，而后视线落在季锦衣的腿上，犹豫开口：“贺总，您今天……”
话说了一半，季锦衣忽然抬眼看向步月歌：“起火之后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姜家？”
步月歌愣了愣，垂在身侧的两只手不自觉蜷了蜷：“贺先生，原因我解释过了……您是不是不相信我，觉得火灾和我有关系？”
季锦衣毫无情绪波动的收回目光：“这是你自己说的。”
步月歌心里一个咯噔。
她还想再开口时，季锦衣站起身喊了助理一起走进了书房。
咣当一声，关门的声音在安静中格外清响。
那一瞬间步月歌紧绷的身体立刻松软下来，她扶住沙发把手，低头深深呼吸了好几下。
再抬头看向书房的方向时，她的眼里闪过了一抹精锐的光。
另一边，书房里。
助理站在书桌前，垂眼恭恭敬敬的看向季锦衣：“贺先生，您今晚暴露了双腿无病可以正常行走的事情，很多人都看见了，恐怕……”
季锦衣抬手拦住他话头：“这件事我心里有数，我想让你去做另一件事。”
说着，他将一份文件顺着桌面滑去助理面前。
助理一目十行的看完，脸色瞬间微变：“贺先生，这……”
季锦衣挥了下手：“按照我说的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