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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暮景醒来后只觉荒唐,甚是不可置信。
明明他心中的妻子只有楚水瑶!
晏家本是京城世家,然晏父遭诬陷蒙难入狱。
晏父死后,母亲殉情,偌大晏府一哄而散,剩他一人独活。
百姓骂他辱他,就连三岁孩童都敢用石头砸他。
他活得低贱之时,只有楚水瑶舍他一碗粥饭。
秦暮景揉揉眉心,冷声吩咐:“再细查洛云湄,将她的一举一动都告诉我!”
暗卫领命而去。
而此刻,洛云湄正在和奶娘说话。
奶娘见了她,一下便红了眼:“小姐,您这些日子过得如何?有没有受苦?您不让我跟着过去,老奴夜不能寐,担心极了。”
“乳母放心,我无碍。”
洛云湄心中涌上一抹酸意,
楚父续娶后,便将她关在后院,只有母亲留下的奶娘将她养大,与亲娘一般。
前世奶娘死后,她便孑然一身了。
洛云湄掏出一袋金银首饰,这是她从嫁妆里挑出的贵重东西。
“乳母,我已向父亲放你出府,你拿着这些财帛,去江南寻一处安定之处。”
“老奴不走,老奴要守着小姐。”奶娘说什么也不肯接。
洛云湄将钱袋放在奶娘手里,眼神灼灼。
“你先去江南,再过些时日,我自去寻你。”
……
洛云湄回府,管事便递来封家信。
“夫人,这是楚府丫鬟送来的。”
洛云湄展开一看,眉便一挑。
原来是楚水瑶邀她去茶楼的信。
前世,她也收到过这封信。
不jsg过那时她却是没去的。
如今倒可以去看看,她这位好妹妹想说些什么……
洛云湄应邀而去。
楚水瑶一见她,便拉住她的手:“姐姐,替嫁这事是我对不住你。”
原是来假惺惺道歉的。
洛云湄柔柔一笑:“那妹妹今日是想如何补偿我?”
楚水瑶没想到她居然张口就要补偿,面色都僵了:“姐姐想要什么?”
“听说妹妹屋里有南疆淘来的琉璃盏,不知可否舍爱?”洛云湄张口就要。
那琉璃盏全京城仅此一盏,是楚水瑶最得意的宝贝。
楚水瑶立时道:“姐姐如今在千岁府定享了富贵,妹妹那点藏品怎能入得姐姐的眼!”
洛云湄嗤笑出声:“看来我们的姐妹之情在妹妹眼中连个灯台都比不上啊。”
楚水瑶脸色一变。
最近城里替嫁之事沸沸扬扬,若不是母亲怕她名声受损,招惹口舌,她才不会屈尊来见洛云湄。
没想到洛云湄倒还给她摆起架子了!
不过是嫁了个太监,还真当自己飞上枝头了不成?
姐妹二人话不投机。
楚水瑶率先离开,洛云湄慢悠悠跟在后面。
两人走出茶楼。
却见门口正停着一辆华贵马车,周围人纷纷惊惶避让。
侍卫看见洛云湄,立即上前行礼:“夫人,千岁大人来接您回家。”
秦暮景听见动静,随之走下马车。
楚水瑶是第一次见秦暮景,却发现其人竟比想象中英武不凡,是位俊美至极的男子。
可惜是位阉人,不然自己倒是愿意嫁的。
楚水瑶柔柔欠身行礼:“铃月见过九千岁。”
“不必多礼。”
秦暮景抬手虚扶,视线定在楚水瑶身上。
两人久久凝视,反倒将洛云湄晾在一旁。
洛云湄看着,只觉好笑。
遂上前打断:“夫君,我们走吧。”
秦暮景一愣,这还是成婚后,洛云湄第一次喊他‘夫君’。
马车上。
秦暮景看她:“夫人急着喊我走,莫不是吃醋了?”
“妾身不敢,”洛云湄低头幽幽回,“千岁若实在喜欢铃月,大可再度求娶,妾身并不介意姐妹二人同侍一夫。”
秦暮景脸色骤然沉下:“你也配将自己与她相提并论?”
洛云湄手一下攥紧。
压下心中翻涌的酸楚,她哑声道:“妾确实不配,千岁若厌烦,也可给休书一封。”
秦暮景却冷笑道:“入了本千岁手里的人与物,向来没有退回的道理。”
“除非……物消人亡。”
最后四个字落定。
洛云湄心尖一颤,重重往下沉。
要靠秦暮景放人果真不行,自己只能靠那次机会离开秦暮景——
半年后,凌阳王以清君侧为由,起兵造反。
千岁府的大火烧了一夜,整个上京乱成一团。
那便是自己离开的最好时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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