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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翟庆平愣了一下:“叶同志有对象了?”
  “那可不。”李老太一脸肯定。
  翟庆平眉头皱起来,盯住李老太:“你说的真的假的?”
  “你还怕我骗你?你可以去找这片的街坊邻居打听啊,叶家大姑娘谁不知道,那是打小就招男娃子喜欢,这高中还未毕业就处上对象了,我们大伙都在等她家的喜酒呢。”李老太扯着嗓子,说得真真的。
  这话本来就有三分真。
  翟庆平的脸彻底黑了,心底冒出一股被欺骗的恼火,她既然已经有对象了,干嘛还要去参加联谊舞会?
  骑驴找马吗?
  “她对象是谁?叫什么名字?住在哪?”翟庆平心有不甘,沉声问道。
  李老太见他这模样,就知道这生瓜蛋子离上套只差最后一步了,立马把上午居委会闹事的主角揪出来用:“那男娃是姓章,他爸是西城棉纺厂的厂长,听说他们家就他一个男娃,跟叶家大姑娘是高中同学,早就好上了。据说只等他们结婚,叶家大姑娘就能进棉纺厂当干事,这叫人羡慕的呦……”
  翟庆平听到这就待不下去了,如此详尽的信息,至少说明那位章同学是存在的。
  “我知道了,谢谢你。”翟庆平掉头就走。
  “唉,小伙子你去哪了?你不等叶家大姑娘了?”李老太冲着他背影关切问道,眼底却满是得意。
  翟庆平没有回应,他要去西城棉纺厂打听一下那位章同学,但这事用不着跟这老太交代。
  他时间紧,得抓紧弄清真相,还要再去医院走个过场。
  这个时间,王妈买菜回来,恰好与大步如风的翟庆平擦身而过。
  瞥见他身上的军装,王妈忽然想起昨天傍晚,出现在叶家院门外的高大军人,瞧着身形挺相似,莫不是同一人?
  王妈停了脚步,“嗳”了一声,不想对方充耳不闻,目不斜视,脚步还更快了,一下子就拉开了距离。
  恰巧,王妈又瞧见了主家院门前的李老太,顿时顾不得翟庆平了,冲过去高声喝道:“李阿花,你杵我们家门前鬼鬼祟祟干嘛?”
  李老太:“谁鬼鬼祟祟了?我溜达不行啊。”
  王妈:“别人溜达没事,你溜到谁家门前就算不丢东西,地皮也得薄两寸!”
  李老太瞅着那生瓜蛋子走得老远了,不可能再回来,得意地背起手:“我今儿高兴,不跟你一般见识,走了。”
  见李老太真的走了,王妈皱起了眉头,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大对劲,推了下院门没推开,冲到里头大声喊道:“明宇明雪,你们在里面吗?”
  “王妈回来了,哥哥我们去开门!”
  双胞胎欢快的从楼里跑出来,王妈听见声,松了一口气。
  下午五点,百货大楼离关门还有两小时,但余静秋不是售货员,她是朝九晚五的工作时间。
  收拾着桌面,她问女儿,要不要在百货大楼逛一逛买些东西。
  叶明舒实打实忙的一天,又满心想着自家后续安排,实在提不起精神:“妈,我不想逛,也没有想买的东西,咱们回家吧。”
  余静秋没有再劝,领着蔫儿吧唧的女儿,穿越商场一楼往外走,忽然目光一顿,望向一处人少的柜台。
  “妈,怎么不走了?”叶明舒发现母亲停下,疑惑问道。
  余静秋收回视线,笑问女儿:“昨儿傍晚那位男同志,今天还会去咱家门外等着吗?”
  叶明舒被调侃得脸有些热,但坚决否认:“妈,我都说了,他不会再来了,我都跟他说清楚了。”
  余静秋失笑:“行,我不问了,走吧。”
  翟庆平赶着时间,来到一处人少的柜台前,随意指了一样商品叫售货员称重,这时隐约察觉后方有道目光,他转过身,目光扫视。
  “同志,你还要吗?”售货员称量好商品,朝他问道。
  “要,帮我装起来。”翟庆平并没有看到什么人,便回过身,利落地付了钱票,抓起装好的东西就跑。
  半个小时后,他气喘吁吁来到秦晋山的病床前,随手将买来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:“慰问品,政委掏的钱票,给你补补身体。”
  “还是政委好啊,”陆向前双眼发亮,拿起了慰问品,“诶,不对啊,这是朱古力,女人爱吃的东西,娘不唧唧的,老翟你咋选的这个?”
  翟庆平当然不会说自己没用心,挑了下眉:“要吃不,不吃还我。”
  “吃,当然要——”
  陆向前话未说完,整包朱古力就换了位置,落在了秦晋山手里。
  “这是我的慰问品。”秦晋山下了病床,套上外衣,随手将朱古力塞进外衣口袋,语气淡淡的申明了所有权。
  “我辛苦陪床,你怎么也得分我一两块补补吧?”陆向前不客气地伸手去掏秦晋山的口袋。
  秦晋山挡开陆向前的手,又随手掏出几张钱塞给他:“老陆,食堂肉菜一样能补人,你去食堂打些回来,我去送老翟。”
  陆向前得了钱就不记挂朱古力了,开心的数了一下:“居然有三块钱,老秦你今天够大方啊。不过,你干嘛要送老翟?他自己长了腿会走M.L.Z.L.。”
  翟庆平原本没想要秦晋山送,一听这话被气笑了:“老陆,你过河拆桥也太快了吧?”
  陆向前学着他挑眉:“你来探望老秦,不送吃的不送钱,就光跑个腿,你还想要啥桥板子?”
  两人历来爱斗嘴,秦晋山出声打断:“你们可消停吧,老翟你走不走?”
  翟庆平点头跟上:“走,我得赶紧走,政委给我掐了时间,晚到一分钟都不行。”
  秦晋山不置可否地挑了挑。
  待两人走出了医院,昏暗的街道行人稀少,秦晋山忽然停下脚步,侧头看向翟庆平:“你来我这之前,去了别处。”
  这不是疑问,而是肯定。
  翟庆平并觉不意外,他知道自己这位舍友一向洞察力惊人,不由苦笑道:“我确实先去了别处,我去找了昨天联谊会上那位叶同志。”
  秦晋山眼底微不可见地起了一丝波澜,他望向前方昏暗的路灯,语气清淡:“见着了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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