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晴和秦宇国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剧,突然从楼上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,回头就看见他们家老二着急忙慌地往外冲。
那架势,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出去。
“阿彧,这么晚了你去哪儿啊?”陆晴回头担心地喊道。
结果人早就一溜烟地跑了,不久后,花园里传来一阵发动机启动的声音。
陆晴这下子坐不住了,起身想要出去叫人,却被秦宇国拽住胳膊。
精致的妇人一脸愠色瞪着沙发上淡定的男人,“你拉我干嘛?”
秦宇国一看老婆生气了,笑呵呵地哄道:“他又不是小孩子,大男人晚上跑出去玩也很正常。”
“说不定是孟凛他们叫他出去了。”
说完,秦宇国拉着陆晴的胳膊,让她坐下,又是捏肩又是捶背,完全没有外面叱咤商界的大佬样。
“你没见小二子神情不对吗?他可从没这么慌乱过!”
陆晴板着脸把肩上的双手拍一边,继续说:“刚才那车子的动静可不小,小二子把他的宝贝战车开走了!”
此话一出,秦宇国拧眉低吼:“什么?秦彧又去开赛车了!”
陆晴一巴掌甩到他背上,“你吼什么?耳朵都要聋了。”
上一秒还威严的男人,听到她的抱怨,立刻降低声调,凑到陆晴跟前小声道歉:“我错了,老婆。”
夫妻俩在家担忧着自家二儿子,生怕出意外。
秦彧把改装的兰博基尼快开出火花了,眸光冷冽,双手紧紧地抓在方向盘上。
看到绿灯,一个猛打弯,踩下油门往屠家冲。
本来只是无聊,不小心看到她的头像,不小心点进去,又不小心发了个表情包。
想着反正睡不着,顺便跟小变态聊聊,万一她也无聊呢?
谁知会接到她的语音电话,那一刻,秦彧有过片刻的慌神,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打电话。
难道还惦记约他吃饭?
犹豫了许久,他盯着那个头像,手指鬼使神差地按下了通话键。
接完他就后悔了,又不好直接挂断,只好屏住呼吸,不让对方发现他。
顺便听听她的声音。
听惯她在脑子里咋咋呼呼,这突然没了那些声音,他竟然失眠了。
以为能听到她的声音,没想到却是一个陌生带着哭腔的女音,呜呜啦啦说了一通。
当他听到屠黎晕倒了,对方一直在求救,哭得非常凄惨。
那一刻,他突然心悸,第一时间冲出家门去找她。
秦彧目光凛凛,凝望着前方,油门渐渐踩到底,胸口沉闷,他起手解开一个领扣,把车窗打开。
外面的冷风一刹那吹进来,烦闷的感觉减轻了几分。
秦家到屠家的距离,正常开车大概需要25分钟,而秦彧仅仅用了10分钟就到了。
昏黄的路灯下,屠黎紧闭双眼靠在一个女孩身上,身上的衣服斑驳不堪,苍白的脸颊上还有一道红痕。
秦彧下车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,呼吸一滞,胸口的沉闷瞬间被怒火取代。
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?
他大步朝她们跑过去,沉着脸将人抱起来,径直往自己的车子走。
小金一看陌生男人把屠黎抱走了,擦干眼泪急忙站起来追过去,“你把我家大小姐放下!你这是绑架!”
秦彧走到车前,弯腰动作轻柔地把一身是伤的女孩放进去。
转头对那个佣人说:“你回去吧,我带她去医院。”
刚才光线不好,男人又走的急,小金一时没认出人,这会儿在灯光的照耀下,露出了秦彧那张惊艳的脸。
她才认出来人竟然是秦家二少!
小金往车里看了一眼,这辆跑车确实也没她能坐的位置。
“好…好的,请您务必照顾好我们大小姐,有事您给我打电话。”小金把自己的手机号留给了秦彧。
跑车一溜烟儿地消失了。
小金看着消失的车子愣在原地,等她回到别墅,屠家众人还在焦急的等救护车。
她狠狠地瞪着远处慌乱的人,冷漠地说:“哼,等死你们!”
说完,小金头也不回地走进屋里。
又过了10分钟,救护车才赶到屠家。
……
秦家。
秦宇国洗完澡出来,看见陆晴站在阳台上,一脸凝重地看着手机。
“怎么了?还在担心秦彧?”他揽着妻子的肩膀,轻拍安抚。
陆晴把头靠在丈夫的肩膀上,忧愁地叹了口气,“这都到了睡觉时间,阿彧怎么还没回来?要不让阿佑出去找找?”
秦宇国笑了一声,“你忘了,阿佑今天不回来,他在忙他的摄影。”
想到这,陆晴更气了,忍不住吐槽:“生了三个孩子,一个比一个能跑,都怪你基因不好!”
“好好好,都是我的错,老婆大人,您再不睡觉就要长皱纹了。”
秦宇国非常了解妻子的死穴,这话一出,瞬间击中陆晴,她大惊失色地推开他,小跑进卫生间洗漱,关门前还不忘交代他。
“你给小二子打个电话,回不回来总得有个信儿。”
“砰”的一声,卫生间的门锁上了。
秦宇国无奈地笑了笑,随后拿起电话走到阳台拨通了秦彧的电话。
“喂,爸?”
“阿彧,你晚上还回来吗?”
“有事,不回去了。”
“行,拜拜。”
“……”
秦彧看着被挂断的电话,满心疑惑,这到底是关心?还是不关心?
他收起手机,转身走进病房。
病床上的女孩已经被护士换了身干净的衣服,之前破烂的衣服被秦彧扔了,脸上的红痕抹了药,身上的红痕由护士帮忙抹的。
身上的伤倒没有大碍,一周就能消了。
屠黎后脑勺被重击,这才导致昏迷不醒,拍了片子,医生说里面有块淤血,压迫到记忆神经,有可能会导致失忆,让家属做最坏的打算。
秦彧站在病床前,眼神复杂地凝望着她,侧脸上的红痕让他觉得刺眼,眸光愈发冷漠。
“谁伤了你?”
冷厉骇人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。
没人回答,他知道。
修长挺拔的身影落在床边,秦彧伸出手,从她头发里捏出一根小羽毛,扔在一旁的垃圾桶里。
他坐在床边,眸色沉沉,视线从脸到脖子,再往下被子盖着看不到了。
白天还鲜活的人,仅仅过了一下午,就浑身是伤如此狼狈又脆弱地躺在这里。
烦躁、胸闷、愤怒、慌乱、不安、想揍人……
许多莫名其妙的情绪堆积在胸口,让他喘不上气来。
秦彧注视着她,无声叹息,之后又开始吐槽嘲讽:
“你不是很厉害吗?”
“骂我挺起劲儿,怎么就被人欺负成这样?”
“怎么不拿出你小变态的劲儿?”
“要不要我替你出气?”
“嗯……既然你好声求我了,那我就勉强答应了。”
秦彧坐在床边自说自话,说到最后,嘴角不自禁微微扬起,“哥哥帮你出气。”
深邃的桃花眼透出一抹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。
他给屠黎掖了掖被子,拿出特地跟护士要来的小夜灯,放在床头柜上。
拿起外套,走到门口关了病房灯,秦彧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病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