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打开浴室的门出了去。
我整个人好像忽然轻松了很多。
我重新放好热水躺回浴缸里，竟发现心底涌出前所未有的欣喜。
只要周瑾在我身边，整个人就像身处天堂。
直到门外传来刺耳的吵声。
“周瑾，你是不是疯了？你这只左臂本来就是重伤，现在更是废了!你是想截肢吗？”
“张慧，闭嘴，出去说！”
截肢？周瑾为什么会截肢？
我突然想到他给我洗澡时不停流血的左胳膊。
以前在部队演练时，周瑾也会受大大小小的伤，都是我给他处理的。
那时他也受过很重的伤，可没有这么严重！
我忽然想起那晚的枪战，周瑾抱着我躲开，那个时候他是不是就受了伤？
又之后，我去找他，他半倚半靠着护栏。
那个时候，他是不是就已经伤势不轻？
想及此，我甚至来不及穿衣服，就光着身子跑了出去。
周瑾和张慧讶异地看着我。
我不管不顾，扑到周瑾面前就开始扒他的衣服。
以前，他总爱流氓似的凑到我面前，要我脱他的衣服，说些无关痛痒的流氓话。
如今，他却频频向后退，不要我碰他。
我吼出了声，却是绵软无力：“不准动。”
其实我的吼没有一点威慑力，反而是哭肿的眼睛把周瑾吓到。
他最舍不得我哭！
我脱掉他被扔满鸡蛋和菜叶的外套，才发现他其实是穿着病号服的。
而左臂的位置，病号服已经完全被浸成了血红色。
我的手忽然颤抖起来，竟不敢再脱下去。
周瑾把我推开，表情有些不自然：“顾昭，去穿衣服，我没事。”
我抽噎着，哭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。
我结巴着：“秦、周瑾，换衣服，我们，我们去医院，我陪着你。”
医院一待，就是一个月。
周瑾试图瞒过我他的左臂废了的事，只一味地说不会截肢。
可他忘了我以前是学医的，他的伤怎样，我怎能不清楚?
“顾昭，过来！我要亲你！”
我正削着苹果，躺在病床的周瑾忽然对我说。
病房里只有我们两个人，我红着脸咬咬唇放下苹果，俯下身子闭上了眼。
他伸出还完好的右手，一把按住我的后脑勺就亲了上去。
霸道而凌厉，又透着股怜爱。
许久，周瑾从我的唇上离开，又吻上我的耳垂，脖颈，一路向下，粗粝的手指又去探我胸前的衣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