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钱多多捏着玉珏,扬眉吐气走出酒店,候在酒店门口的财神爷颠颠上前,“搞定了搞定了?”
钱多多扬下巴颏。
财神爷仰头,看某块落地窗前正凝视他们的那道颀长身影,“不会吧,看着高大,实则不行啊,你进去不到二十分钟啊,除去乘电梯走路,脱衣服穿衣服的时间,岂不是一二三买单的节奏。”
钱多多听出财神爷的荤话,“爷,你脑洞是不是有点偏。”
“爷很正经严肃分析得来,你不给人甜头,他会那么轻易给你玉。”
钱多多唇角一勾,满心释怀,“我终于体会那句话,‘人要脸树要皮,人至贱则无敌。’”
钱多多踢着方步往前走,财神爷后头追,一脸八卦,“你都干了点什么不要脸的事,说出来,让爷学着点。”
……
十五分钟前,春潮锦上总统套房。
钱多多将双手撑在安易坐的椅子扶手上,道出那句安狗,是你逼我放大招的之后,邪魅一笑,从手机里翻出一张陈年旧照给人看。
安易见到那张照片后,瞳孔地震。
是他高三时的一张抓拍照,他趴在一间小诊所床上,双手被裤腰带绑在床头,校服裤子褪至大腿根,屁股上有一道红痕,身边的校服女生一手摁着他的腰,死死盯着他的屁股。他则扭着脖子,怒目圆睁。
小姑娘是侧脸,梳着马尾辫,不难看出是钱多多。
而他则是正脸,除了瞎子,谁都能看出这是年轻时候的他。
想当年,品学兼优的他被钱多多那个街溜子带偏,他跟着街溜子小分队去偷山里红,果农在果园养了狗,街溜子小分队成员常年干坏事,跑得利索,狗咬住后面愣神的他,好在咬的不重,但重点是被咬了屁股。
他被搀去诊所打针上药,只有个女护士在,他嫌丢人不肯脱衣服,街溜子分队成员们担心他感染,苦口婆心劝说他别害羞,被看个屁股而已,屁股大家谁没长,然后咯咯咯咯捂嘴偷笑。
见他誓死不脱裤子,钱多多暗中出馊主意,教唆小分队成员合力将他绑在病床上,然后钱多多那个女流氓强行扒掉他裤子……
记得是景月那货举着手机,咔得一声将那一幕定格,他威逼利诱对方将那照片删除,不料,秘照还留着,最后转到钱多多手里。
他人生中的奇耻大辱,记得当时气得半个月没搭理流氓多多。
钱多多直起身,欣赏着照片,“呀,这屁股又白又嫩,跟块豆腐似得,这弧度,这角度,这弹性,隔着满屏都能感觉到耶。”
她捧着手机笑弯了眼,手指迅速打字,“你说我若将这张照片发朋友圈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,我手机里可有寒姐张经理保安队长还有各部门好多同事的号,到时候大家会偷偷收藏吧。”
钱多多不顾对方气得铁青的脸,将手机微信朋友圈里刚编辑好的图文凑人眼前。
安易瞧见那张似辱受虐的照片上头一行新鲜出炉的文案:
【啊!好怀念那段青葱岁月……】
钱多多手指移向右上角发送键,“怎样,安狗,玉你是卖不卖。”
……
两人返回小区,钱多多还在偷笑。
当初安易拿他弟弟进局子的事威胁她时,她就想过用这个卑劣的方式回击他。
一直没用,是觉得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,况且万一安狗不在意脸面,她岂不是很尴尬。
再说,照片中的她实在太彪悍,小姑娘家家的给人裤子扒了,又是摁人家腰又是盯人屁股的。这要传出去,她这辈子是没人敢要了。
好在安狗是要脸的,准确的说在外人面前要脸。
瞧瞧她拿走玉珏时,他咬牙切齿说的话。
“钱多多你很好,最好将这照片留到死,寂寞的时候躲在被窝偷偷回味吧。”

回了出租屋,财神迫不及待给神像上香,香烛燃起,财神爷凌空画符,神奇一幕出现。
漂浮的玉珏散出一道刺目银光,银光如镜,里头显出一栋恢弘气派古香古色的神殿。
当真金雕玉柱,宝石铺地,堆砌满地的金元宝上头是丈高的财神像。
神像前站着个五六岁的小男童,眼睛滴溜溜圆,脆脆喊着,“老财老财,你拿到通灵玉珏拉,咦,旁边那位漂亮小姐姐是谁呀。”
被点名的钱多多,兴奋冲人打招呼,“天啊,这画质太清晰了吧,堪比蓝光高清啊,仙童好,我叫钱多多,是财神爷的头号粉丝。”
童儿颠着头顶的冲天辫,“凡人,你要发财了。”
钱多多正高兴,一道低沉暗哑的声音自玉珏散出的光晕里传来。
“别顾着叙旧,快些捉住穷鬼才好,别一个不小心回不来。”
钱多多这才注意到神像旁侧,矗着一道金箔镂空银纱屏风,后头若隐若现一道坐姿挺拔的身影,像是自个儿再跟自个儿下棋。
“哪位神仙?”钱多多瞪大眼睛。
“月老。”财神爷说。
钱多多双腿一软,差点给跪下。
屏风后突然飞出个小镜子,镜内闪出一段画面。
一位穿格子衫,背着帆布背包,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人站在“实惠”旅馆门前,望了望旁侧竖着房间价格的牌子,这才走进旅店门。
店门口悬着个铜钱风铃,年轻人跨进门的一瞬,风铃打在肩上,一道不大明显的黑雾,自格子衬衫胸袋子里溢出来。
金箔屏风后的身影,孤自落着棋,幽幽道:“那串阴阳双鱼风铃是件古物,有辟邪之用,风铃碰到青年肩膀,惊醒蛰伏在玉扳指里的穷鬼,这才散溢出一丝痕息,见是辟邪小物,穷鬼又潜回玉扳指。老财,穷鬼之气侵身蚀髓,你要快些行动。”
“你快告诉我捡走我扳指的那人在哪呀。”财神爷刚说完,玉珏光晕消失,那头神殿内的画面亦随之消失。
财神爷抓住漂浮的玉珏,钱多多问:“怎么回事?信号又断了?”
财神爷解释:“这玉珏名唤‘须臾’,只可连同须臾,且每日只可连通一次,时间到了,自动断了。线索有了,剩下的我们得自个儿查。”
两人晚饭来不及吃,又赶去车站附近的实惠旅馆。
途中,坐在出租车后排的钱多多问身侧的财神:“你的玉扳指不是有封印约束之效么,穷鬼怎么还能跑出来。”
“这个穷鬼非一般穷鬼,我神力被晦雷封住,那玉扳指倒成了它藏身的好去处。”
“晦雷封住你神脉,也就说可以解封咯。”
“凡是被晦雷击中的,绝脉四十九日。我施不出法力,穷鬼也同样受损。那穷鬼阴邪至极,靠汲取人身上的怨念壮大自己,我们必须在穷鬼未恢复鬼力之前将扳指拿回来。”
“靠怨念壮大自己?它不是穷鬼么。你形容的好像某种邪祟。”
“此穷鬼本是邪祟中一种。你可知那穷鬼来历,是本市千千万万市民心中因金钱而生的怨念聚集而成,祸害无穷。”
司机从后视镜看后排两位乘客,忍不住插嘴,“你们是演员?在对台词?”
“是的,我们是演员,我们在对台词。”钱多多财神异口同声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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