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热的水流从言母精心保养的发丝上滴下来,打湿了她嫁接的长睫毛,让她一瞬间变得狼狈不堪。
白静仪随手把母亲空了的水杯搁在柜子上,冷冷地看着言母。
“现在,从这里滚出去。”
言母快要崩溃了,她从来没有这么丢人现眼过。
手忙脚乱地从包里翻出纸巾,言母一边小心擦去脸上的水,还不忘尖声质问白静仪。
“你竟然敢泼我?!”
言隽试图拦住咋咋呼呼的言母,带着她往外走,可她的脚就像在地上生了根一样,非但不配合,还抓着言隽的胳膊告起状来。
“阿隽,你看看,她当着你的面都敢这么欺负妈妈!妈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!”
言隽一边努力压着他妈,一边用祈求的目光看白静仪。
“静仪,我妈她不是故意的。你也知道的,她不会说话。我替她向傅姨道歉。”
不会说话?白静仪可不这么认为。
言母见人说人话、见鬼说鬼话可是有一套得很。今天她之所以敢站在这儿大放狗屁,无非是觉得一对孤儿寡母好欺负而已。
白静仪瞥他一眼:“确实不会说人话,倒是挺会狗叫的。”
言母一把扯开言隽,中气十足,指着白静仪破口大骂。
“想让我儿子给你那要死的妈赔礼道歉?做梦去吧!”
“我又没说错,你妈本来就快死了!啊!你怎么打人啊!”
啪啪两声无比响亮的耳光,压下了发疯的言母。
这两巴掌,白静仪用了全力,甚至手掌心都隐隐发麻。
言隽原本白皙的脸颊两侧,登时就浮起一片通红的巴掌印。
言母也顾不上再咒骂傅容,心疼地扑到言隽身边,轻轻抬起他的脸,眼泪汪汪地替他查看伤势。
“你管不住这张胡说八道的嘴,你的宝贝儿子就替你受罪。有问题吗?”
言母又惧又恨地看着白静仪,咬牙切齿了半天,到底是一个字也没敢说。
她拉着言隽:“阿隽,走,我们去验伤。”
“她竟然敢打你,妈一定不会让她好过!”
这次,轮到言隽一把甩开她的手。
他低声咆哮:“妈,你闹够了没有!”
“如果不是你跑过来想要刺激傅姨,又口无遮拦惹怒静仪,我会挨这两巴掌吗?”
“你疯了吧,言隽?!我做这一切是为了谁?还不都是为了你!”
言母的爆发比刚才还要猛烈,她觉得自己被一心想要维护的好大儿背刺了。
“如果你不是我儿子,你以为我会亲自来这里,到这种让人根本待不下去的破地方,来替你出头,为你出气?!”
“现在倒好,我反而成恶人了是不是?”
言隽身心俱疲,也控制不住地和他妈对吼:“我需要你为我做这些吗?!是不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的?!”
“而且你问我的时候,我是不是跟你说得清清楚楚,白静仪没有对不起我,是我对不起她!”
白静仪抱臂讽笑。
给言母当了三年的预备儿媳妇,这人什么德行,白静仪再清楚不过。
她的好儿子是完美的、绝世无双的人才,怎么可能会做错事?怎么可能会对不起别人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