伴随着脚步声的走近,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傅容视野中。
是言母。
她穿着一身套裙,脚踩一双细高跟,脸上妆容精致,身上香气扑鼻。
言母在床尾站定,嫌弃地打量了一回病房内的环境,视线这才落到傅容身上。
“傅姐姐,你住的这家医院,可是让我好找!这里环境这么简陋,怎么能让人安心养病呢?”
看到傅容那带着病气的蜡黄脸颊,想到她从前的光彩照人,言母眼中闪过复杂的光。
傅容没生病的时候,是她们这个圈子里出了名的美人。
常常有人私底下酸,说傅容一个没爹没妈、福利院长大的孤女,能麻雀变凤凰嫁进白家,就是凭借一张好脸。
可是如今,曾经被好风送上青云的柳絮失去了依附的大树,再次跌落泥潭。
以前多少人偷偷羡慕她啊。丈夫深情又上进,哪怕当初为了娶她和家里闹得不愉快,没能接手祖业,可后期硬是白手起家,不仅让她们母女俩过上好日子,更是重回原本的阶层,和家里的关系也缓和了。
放在从前,谁能想到她会有今天呢?只能说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,臭鱼烂虾早晚会被打回原形,回到它们的臭水坑里。
“阿秀?今天怎么有空过来?”傅容见到言母,很是惊讶。
自她生病住院以来,言母就没露过面。
不单单是言母,之前经常聚在一起喝茶的那些太太夫人,都没再联系过。
人之常情而已,傅容太了解了。
周幸川不认识言母,还以为她是傅容的朋友,让出身下的椅子给她坐。
言母满脸嫌弃地退开,仿佛那把椅子上有什么脏东西。
“不用了,我说几句话就走。”
她站在那里,腰背挺直,脖子像天鹅一样昂着,手臂上挎着最新款的奢牌包包。
整个人从头到脚,连头发丝儿都透着精致,与满面病容的傅容形成了鲜明对比,显得与这间灰扑扑的病房格格不入。
见她这副态度,傅容也收了脸上的笑,客气道:“言太太有什么事,请直说吧。”
“病房里不止我一个人,你说话时注意音量,别吵到别人。”
言母撇撇嘴:“所以你说你,怎么不住单人病房呢?这说话都不方便。”
她故意抱怨一句,见傅容面色不改,似乎对此毫不在意,顿时觉得没意思。
言母清清嗓子:“傅姐姐,我今天找你,可是有件要紧事要告诉你!”
“你家静仪结婚了,这事你知道吗?”
“我澄清一下啊,她可不是跟我们阿隽结婚的。”
“前脚刚和我们阿隽分手,后脚就和别的男人领证。你说说,哪有这样的?”
“就凭这无缝衔接的速度,你说她不是提前勾搭上的,也没人信吧?”
言母连珠炮似的,把白静仪数落得一文不值。
“傅姐姐,我知道你现在病着,很多事都力不从心。可孩子的教育不能马虎,尤其是女孩子!”
言母苦口婆心,一副为白静仪母女俩着想的模样。
“我不是说静仪和我们阿隽分手了,就不能和别人在一起。我是担心她上当受骗,被渣男骗身又骗心,到最后哭都找不着调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