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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溪早上醒来时,看到睡在她旁边的贺宴辞,稀薄晨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他脸上,在他的鼻侧和眼角落下浅淡阴影。
这是她第一次看他睡觉的模样。
此时的他脸上没有了平时那种凌厉气势,嘴角还在微微勾着,整个人从内到外散发着让人心动的温柔。
可是她身上的疼痛却告诉她,他一点也不像表面呈现出来这样温柔。
昨夜后来她也隐隐猜到他提早带她离开拍卖会的原因,他这个人很霸道,占有欲很强,昨晚就把她折腾得嗷嗷叫才罢休。
盯着他看了好一会,见他没有转醒的迹象,阮溪起了床。
洗漱过后,再出来,就看到贺宴辞起来了,在跟人通电话,“...知道,我中午跟陈董见面时间不变。”
阮溪走过去,四目相对,他脸上虽还带着工作中的严谨神色,但眼中的肃色一瞬消失,眼神柔软,向她伸出一只手,把人揽入怀里,吻了吻她的鬓角才继续跟电话那边说:“下午会议推后一小时,晚上的行程不变。”
阮溪不知道他还要聊多久,她先离开卧室。
昨天进来他家,也没看到有阿姨,她就想先下楼煮个早餐。
到了一楼,听到厨房里传来轻微的响动,有人在里面。
阮溪以为是阿姨,但走过去看,发现是一位穿着厨师服的年轻男子,正在拌沙拉。
对方看到阮溪,愣了下,但很快微笑道:“早上好。”
“早上好。”阮溪笑着问,“他平时的饮食都是你料理吗?”
阮溪猜对方应该是贺宴辞的营养师,她认识不少有钱人,除了应酬,平时一日三餐都是由营养师负责。
“是。”对方笑一下,问,“您是高先生女朋友?”
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带回家了难道不是?”
“那也可能是女性朋友。”阮溪有那么一点点较真,也是源自女人那点探究的好奇心。
“高先生从没带过女性朋友回家。”
阮溪一愣,心里却有丝得意,最后脚步轻盈地走出厨房。
吃早餐时,阮溪突然想起王柏宇的小狗,问贺宴辞,“柏宇的小白不在你这里吗?”
“在阿佑那边,他也住在这小区。”
一说曹操,曹操就到,阿佑进门。
阮溪招呼他来吃早餐,但他说自己已经吃过了。
待他走远,阮溪低声跟贺宴辞道:“阿佑是不是单身?”
贺宴辞扬了扬眉,“你要给他介绍对象?”
“当然不是。”
贺宴辞觉得她刚才的问题应该有另一层意思,又问:“那是什么?”
“没什么,我只是好奇。”阮溪没好意思说,她刚才想的是,上次在K-mall的教培中心看到阿佑拒绝女孩子搭讪的事。
贺宴辞看了她几眼,阮溪被他看得甚不自在,摸了摸自己的脸,“我脸上有东西?”
哪知贺宴辞却道:“你不需要过度关注其他男人。”
阮溪:“......”
他这口吻还真是霸道!
吃过早餐,贺宴辞上楼换衣服,阮溪收拾碗筷,要去清洗,阿佑走过来,对她道:“阿姨会过来收拾。”
顿了下,又补了句,“高先生喜静,阿姨平时不住这里。”
阮溪把东西放下,知道阿佑这算是告诉自己,贺宴辞的喜好,她顺着问:“你跟了他多少年?”
“很多年。”
阿佑看了她一眼,阮溪跟他对视,觉得他应该是还有话要说,她用眼神示意他说下去。
阿佑清了清嗓子,道:“高先生很喜欢你,你要对他好。”
说完,他就离开厨房。
他这口吻,阮溪笑了笑,她想在阿佑的心里贺宴辞应该不单是上司,更是兄长般的存在。
不久,她放在料理台的手机,来了电话,阮溪接通,是她姨婆的律师,问她是否有时间去一趟律所。
阮溪跟他约了一个小时后见面。
她上去二楼卧室收拾东西,贺宴辞已经穿戴完毕,阮溪对他道:“我姨婆的律师有事要跟我见面,你能安排一辆车送我过去吗?”
贺宴辞:“没问题。”
阮溪进衣帽间对镜涂口红,贺宴辞跟进来,看了她一会,突道:“你要见的律师是男还是女?”
“男。”
“你换个口红颜色。”
“嗯?怎么?”阮溪不解,没觉得口红有什么不对劲。她今天穿的是OL套装,搭配豆沙色的口红,既不过分娇艳,也不特别另类。
贺宴辞道:“你这个样子,那些男人没心思跟你谈事。”
阮溪双颊的嫣红完全是由内而外的散发,再搭配着红润嘴唇,让人不由得总想多看几眼。
阮溪听他这么一说,知道他这又是占有欲爆棚。虽然男人不能惯着,但偶尔满足一下男朋友的占有欲,也是可以的。
她回头对他笑了笑,说:“男人只有你一个,其他的都是人。”
这话贺宴辞听了甚是舒心,拽着她的人过来,亲了亲她的额头,才放她走。
快11点时,阮溪来到律所。
她姨婆任莹的律师叫梁友齐,四十多岁,好多年前就是老人家的法律顾问。
阮溪跟他见过几次,打过招呼进入正题后,他递给阮溪一份文件。
当阮溪看到“遗嘱”两个字时,心头突了突。
梁友齐说:“任莹女士日前立了遗嘱,她百年后,名下所有的资产都由陈小姐继承。”
这突如其来的消息,把阮溪吓懵了。
任莹的资产,单是油画村那边的两栋房子,就是个天文数字。
阮溪并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喜悦,反而很紧张,好一会,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,她问梁友齐,“姨婆的遗嘱是什么时候立的?”
“这个星期。任莹女士认为陈小姐是最适合的继承人,本来遗嘱是在任莹女士百年归寿再公布,但依照她的要求,现在有些不动产需要先过户给您。”梁友齐说着,从一旁的抽屉,又拿出一份文件,“陈小姐,这些文件您先过目,没问题,就在署名的地方签字。”
太突然,阮溪没签,“我需要回去想想。”
梁友齐错愕了一下,“好。”
回到双城国际后,阮溪拨了她妈秦荟的电话,那边好一会才接通。
“晞晞。”
“妈妈,你现在方便说话吗?”
那边有关门声,几秒后,秦荟道:“方便,怎么啦?”
“姨婆的律师刚找上我,她立了遗嘱,百年后,要把所有的资产留给我。”
阮溪说完,本以为她妈妈会大吃一惊,没想到她妈妈倒平静,“我就猜到她会这么做。”
“为什么?”任莹虽无子无女,但不是还有秦荟吗?
“那个李威嗜赌,你姨婆躲他都来不及,怎么可能把资产给他!至于我,长期不在彭城,你姨婆人念旧,油画村的两栋房子就是她跟丈夫一辈子的回忆,我猜她把房子都留给你,也是想在百年后,有人给她打理房子,还有帮她继续寻找丈夫。”
阮溪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,“妈妈,梁律师给我的文件,我还没签。”
秦荟仿似感知阮溪所想,她安慰道:“不要给自己压力,下个月我抽空回来一趟,见一见...”
秦荟的话还没说完,阮溪听到那边有人叫她,“秦总,会议在五分钟后开始”。
“晞晞,妈妈先去开会,我们回头聊,还有件事,William已经回去彭城,你记得联系他。”
William是秦荟好友的儿子,她托他带上次在法国买的礼物给阮溪。
“好。”
秦荟日常很忙,阮溪没再说什么,挂了电话。
突然觉得生活很魔幻,很不真实,短时间内有了个富豪男友,还突然要继承一笔巨额资产。
下午,阮溪去了趟康复医院,但任莹睡着了,她等了一个小时,任莹也没醒,阮溪不忍心吵醒她,刚好何澄澄给她打电话有事要去帮忙,她离开医院。
何澄澄自从拿到赛诺光电医美设备的代理权后,工作上干劲十足,已经跟好几个医美机构签了销售合同,这大周末都跑去谈生意。
恰好她手上的产品宣传资料用完,她知道阮溪车上一向备了这些资料,就给了个地址阮溪,叫阮溪送过去。
阮溪到达时,却在包房门口听到里面的何澄澄在跟人吵架,
“...我们各凭本事吃饭,我看你是输不起!”
“各凭本事是吧?爬男人床的本事你和那个阮溪倒是让人望尘莫及!”
阮溪听了几句,认出是罗莉娜的声音。
既然罗莉娜提到自己,阮溪推开门,看向罗莉娜,“信口开河污蔑人,我可以告你诽谤!”
罗莉娜看到阮溪,先是愣了下,之后露出轻蔑的笑容,“还他妈装!你一捞女,现在仗着男人在兴头上,觉得自己是公主了是吧!”
“罗莉娜,嘴巴放干净点!”何澄澄上前,把阮溪扯到身后,怼罗莉娜,“我看你是吃不到的葡萄是酸的,你也知道华阳集团太子爷正在头上,再试试得罪Cici,你家那个破公司还要不要!”
罗莉娜气血上涌,指着阮溪,“阮溪,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?就是你那张绿茶脸,躲在人背后装可怜,我等着你被甩那天!”
说到底,何澄澄最后那句话还是起了点震慑作用,罗莉娜说完,就离开。
何澄澄对着她的背影骂骂咧咧,“贱人,知道我在这里跟人谈生意,特意过来搅和,气得我的客人都走了。”
阮溪无奈一笑,其实论搅和的手段,何澄澄跟罗莉娜还真是不相上下。
何澄澄显然怒气未消,看到阮溪还笑,气道:“被人骂捞女,你还有心情笑!”
阮溪摊摊手,“虽然被骂不开心,但我知道自己不是捞女。嘴巴长在她身上,我还能给封上!”
何澄澄可没那么淡定,人在气头上,说出来的话,也不怎么注意措辞,“你一定要好好抱着贺宴辞的大腿,就算分手,也不要分得那么快!”
阮溪听了这话,心里咯噔了下,“你觉得我跟他迟早会分手?”
“他那样的人,如果...”何澄澄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,“Cici,我的意思是未来谁都说不准,把握当下。”
阮溪没接话,何澄澄见她神色不对,试探问:“Cici,你不会那么快陷进去了吧?”
“怎么样才算陷进去?”
“患得患失,很明显是已经芳心失守。”何澄澄了解阮溪,不动心则已,一动心就会投入,她有心劝导几句,
“Cici,爱情也是一种资源,小女生才只谈情说爱,大女主,都是利用对方的人脉打造自己的事业。我也不多说了,你懂的。”
阮溪肯定明白何澄澄意思,也知道现实里很多人都是这样做,可她做不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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