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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大人,好了。”
  重新系好发带,宋挽立刻低着头退后。
  顾岩廷从铜镜看了眼被梳得一丝不苟的发,又看了眼宋挽,没做评价,起身朝外走去,宋挽忙提步跟上。
 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主院,和早就等在外面的许莺莺碰上。
  许莺莺的眼眶还是红的,水光盈盈,顾岩廷尽量放软声音,安慰道:“是陛下点名要她一起进宫的。”
  言下之意带宋挽进宫并非他本意。
  许莺莺连连点头,强忍着翻涌的情绪说:“莺莺知道,愿大人此行顺利。”
  顾岩廷尚未置办马车,宋挽还是和他同骑一匹马。
  到了宫门口,顾岩廷勒住马缰绳,利落的下马,而后惯性的朝宋挽伸出手,宋挽刚要将手递给他,顾岩廷却想起什么似的,突然收回手。
  是怕许莺莺难过吧。
  宋挽很能理解,抓着马鞍小心下马。
  宋挽统共也没骑过几次马,这是第一次自己下马,顾岩廷也没帮她拉着马缰绳,宋挽心里害怕,好半晌都没踩到地,马突然动了一下,宋挽吓得松手,本以为会摔个四脚朝天,腰上一紧,被顾岩廷稳稳接住。
  宋挽松了口气,正要道谢,顾岩廷松开她,冷冷的说:“宋挽,这是皇宫,不知廉耻也要有个度。”
  宋挽一颗心坠到谷底,原来不管她现在做什么,在顾岩廷眼里都是刻意勾引。
  宋挽没为自己辩解,柔柔的说:“奴婢知错。”
  入宫后,顾岩廷先去御书房面圣,宋挽止步承德门。
  宫中规矩森严,达官贵人众多,顾岩廷走后,宋挽退到路边,双手规规矩矩叠放在小腹前,垂头瞧着自己的鞋尖,并不东张西望。
  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,顾岩廷才出来,身边还跟着个引路太监。
  顾岩廷没跟宋挽说话,径直往前走,宋挽站得腿都僵了,一迈步差点摔倒,在腿上用力捶了两下才跟上去。
  宋挽是宋家嫡女,进宫赴宴的次数不少,走了一会儿便发现引路宫人没带他们去专门摆设宫宴的朝陵殿,而是皇家校场。
  宋挽心神不宁,校场却很快到达,夏至刚过,校场四周绿木葱葱,一群宫人早就在此候着,其中一个绛红色身影格外醒目。
  看清那人的脸,宋挽如坠冰窖。
  那是越王。
  越王赵黎是当今陛下最小的弟弟,今年不过二十七岁,陛下一直把他当儿子宠。
  赵黎好色,行事乖张,十五岁就醉酒轻薄了前礼部侍郎的嫡女,皇家为了颜面,直接赐婚让那女子做了越王妃,不出一年,那女子就香消玉殒,侍郎爱女心切,也辞官还乡。宋挽的父亲为此参了赵黎一本,陛下禁足了赵黎三个月。
  然而赵黎劣性难除,四年前竟在中秋宴后强要了工部尚书的长媳,那女子当场撞柱而亡,这件事太过恶劣可恨,宋挽的父兄和一些文官一起进宫死谏,扬言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,要陛下严惩于赵黎。
  陛下见事态过大,难平众怒,以贬斥之名,让赵黎前往封地黎州,实则并无任何责罚。
  赵黎无法无天惯了,宋挽的父兄却为了区区女子要他的命,他怎能不怀恨在心?
  宋挽心脏鼓跳得厉害,随顾岩廷走到越王面前,顾岩廷俯身行礼,宋挽则跪下叩拜。
  顾岩廷说:“越王殿下。”
  宋挽说:“奴婢拜见越王殿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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