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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铜人身上练了足足三个月的针法,这才敢拿着针囊去找芝安。
恰巧那阵子倒春寒,芝安在书院里读书时着凉发了热,退热后夜里总是咳嗽不停。
于是我依着田老头所传授的口诀,自手太阴经和手阳明经入针,刺他的列缺与合谷穴。
“如果怕,你就把眼睛闭上。”
好不容易有人自告奋勇,我真怕昔日兴国公府尊贵无双的小嫡孙会临阵退缩。
可没想到芝安竟极其镇定。
他任我抓着他的手臂,看着我摆在炕上的那九支长短不一的寒针,面上淡然平静,毫无惧色,颇有一股子大家风范。
“不怕的,行针吧。”
他双眸如星,曜曜齐春,灼灼的目光里尽是鼓励。
于是,我心一横,手不抖,针刺肌理,入肉三分,在杜芝安身上,扎下了我行医生涯中的第一根针。
待扎完,我的额头浮起一层细细的汗气,还不忘心虚地叮嘱他一句:“这事儿千万不能告诉我奶奶。”
我奶平日视他如宝贝疙瘩,若知道我在他身上行针,怕是会用烧火棍揍死我。
芝安笑着点点头:“那今日的五十个字,现在就学?”
一提学识字,我的头便开始疼,但自己选的路,含泪也得走。
于是,我喊来阿芝,在我爹盖的新房子里,摆上炕桌,点上烛灯,一会儿渴了一会儿饿了地磨洋工。
芝安瞧出了我脸上的勉强之色,他颇有耐心地柔声道:“秋妹,其实识字并不难的。”
“难,很难,比田老头逼我背诵十四经脉歌难多了。”
“我教你一个法子,定能事半功倍。”
我皱着眉头狐疑:“什么法子?”
“比如吧,这个字—”他用手指蘸着水在炕桌上写了一个秀气的“人”字。
“一个人,是人,一个人紧紧跟随另一个人,是從。
如此一来,你只需学会一个字,就顺带着学会了另一个字。”
我望着那水渍,若有所思:“那如我们这样三个人聚在一起呢?”
憨憨的阿芝在一旁咧着嘴笑:“三个臭皮匠,顶个诸葛亮!”
哈哈哈哈—我顿时转愁为喜,这法子果然好玩。
晚食时,因为我们三个小孩子都爱吃鱼,所以我姐特意烧了一条鱼给我们吃。
咂着嘴里残存的鱼味儿,我又好奇地问芝安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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