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雨夕赶到时,场面一片混乱,不少人受到惊吓,跑的跑,躲的躲。
她心急如焚地寻找着叶倾城的身影,逆着人群又往前跑过去。
只听见砰的一声,前方几个歹徒都被迟深一脚踢飞,粗壮的身板重重摔在地上,叫苦连天。
在那些歹徒的不远处,还有几把一分为二的大砍刀。
迟深逼近为首的歹徒,一脚踩在他的脸上,用力摩擦,“敢在我眼皮子底下闹事,你们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,不想活了?”
“迟将军饶命!迟将军饶命啊!我们哪知道您今晚会出现在这里。不,不对,我们再也不敢了!再也不敢了!”
迟深冷哼一声,嫌弃地收回脚,歹徒首领的脸上留下好大一片脚印,他在迟深看不到的地方恨恨咬牙,只觉得自己的尊严都被完全践踏了,还践踏得体无完肤,这要他日后在这些小弟面前还怎么树立威严?
不过现在还是要保住性命才是最要紧的事。
歹徒首领对着迟深拜了又拜,磕了又磕,那几个小弟有样学样,只为能求取迟深给他们留下一条性命。
很快,那几人的额头上便有鲜血流出,就像一条小河,缓缓流过他们的脸,最后滴落在地上。
叶倾城不忍直视,侧过头,却看到叶雨夕正在担忧地看着她。
她们之间就隔着那几个歹徒,叶倾城不放心,下意识喊出声:“夕儿,你别过来!”
此话一出,歹徒首领也注意到了叶雨夕。
他们在这里求饶了这么久,迟深还是没有一点要放过他们的意思。
想来叶雨夕与叶倾城还是姐妹,叶倾城不会不在乎叶雨夕的安危。
他必须为他们闯出一条生路。
在迟深放松警惕之际,歹徒首领突然起身,抓起一旁只有一半的大砍刀,架在叶雨夕的脖子上,用带着威胁的口吻道:“迟将军,如果你再不放过我们兄弟几人,那我就让她偿命!”
迟深呼吸一顿,“我警告你,快放了她!”
大砍刀虽刀身破碎,但依旧锋利无比。
叶雨夕的脖子完全暴露在空气中,肤如白雪,光滑细腻。
歹徒首领威胁的过程中情绪激动,握着刀的手一直在颤抖,那刀身在叶雨夕的脖子前方上下晃动,但凡一个不注意,便会在那细长漂亮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,严重的话,只怕是……
叶倾城不敢多想,她脸色煞白,神色惶恐,泪水在眼珠子里打转,“夕儿……你别伤她!”
“哈哈哈哈!”那歹徒首领见状得意起来,“要怪只怪她自己冲上来,非要寻死!”
迟深:“放开她,我放你们走!”
歹徒首领给那几个小弟使了眼色,他们支撑住身体,十分艰难地退至歹徒首领的身后。
歹徒首领沉声道:“你们先走,我一会再去与你们汇合。”
他光顾着得意,却一直没注意到,他所挟持的人,从开始到现在,就没露出过一丝惧色。
“不好意思啊,我可没说过,会放过你们。”
叶雨夕声如鬼魅,歹徒首领还没来得及听清楚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,只见叶雨夕的左手从下方紧紧抓住他的手腕,然后身子向下蹲去,另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上他的手肘,一个利索的转身,那歹徒首领便被她压制住,手里的大砍刀也掉落在地。
咔嚓!
是手臂骨骼被扭断的声音。
“啊——!!!”
歹徒首领吃痛地大叫起来。
叶雨夕又给他来了一个漂亮的过肩摔,浑身骨头震裂。
“啊——!!!!”
他的惨叫声响彻天际,那些小弟被这场面震住,纷纷跪在地上,“女侠!求你放了我们大哥吧!”
叶雨夕脸上满是怒意,一脚踩在歹徒首领没有鞋印的另外半张脸上,“我既不可能放过他,也不可能放过你们。你们破坏了我大姐期待已久的比赛,毁了她最喜欢的花灯,在我看来,你们的命根本就不够赔偿这些。”
这始料未及的转变让迟深也惊住了,随即他朗声笑起,“夕儿,没想到你现在这么厉害了。”
叶倾城跑到叶雨夕身边,仔细查看她是否是真的没事,“夕儿,下次千万不能再这么冲动了,吓死我了。花灯没了不要紧,最重要的是你没事啊。”
叶倾城眼睛微红,声音里还带着鼻腔。
叶雨夕心里一酸,踩在歹徒首领脸上的脚更用力了。
她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出来,然后把歹徒首领踢到一边,“都怪你们。”
那歹徒首领承受不住身上的疼痛,昏死过去。
就在叶雨夕准备解决掉其余几个人时,官府的人来了。
叶雨夕只好收手,对官府那些人道:“这些歹徒作恶多端,可别轻易放过了。”
官府人回道:“是!”
顾晨璟把所有的一切都收入眼底,方才叶雨夕被挟持的时候,他心里也不由自主地一紧。
他松开手,一颗小石子从他掌心中脱落。
本想帮助叶雨夕脱困,没想到,这小丫头压根就不需要他人出手。
她使出的招式也奇怪的很,他从未见过。
顾晨璟对她更感兴趣了。
叶雨夕,你究竟还有什么,是我不知道的。
顾晨璟的视线瞥到地上掉落的花,正是他送给叶雨夕的那一朵,在叶雨夕进行反击的时候,从她发髻中脱落而出。
顾晨璟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因为叶雨夕对那朵花毫不重视,毫不在意,甚至是忘了它的存在。
眼看叶雨夕他们几人正在朝他这边走来,顾晨璟又恢复了以往的笑容。
其实,叶雨夕不在乎的哪里是一朵花,她不愿接受的,是有关他的所有而已。
无论是以哪个身份,哪种样貌站在她面前,她都会排斥,抗拒。
她在乎的,只有叶倾城而已。
而他在她面前玩这种把戏,是不是显得太幼稚了?
顾晨璟的眼睛里装着正与叶倾城挽着手,笑得一脸惬意的叶雨夕。
他的心底汹涌着一股莫名的情绪。
罢了,装来装去的,他也嫌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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